第三十章 三章 合一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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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却目光沉凝。
“枭老板，您觉得哪里还有不足，我们可以马上改善。”笑面鬼说着，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阿良，呆小子明显的躲避了他的目光，笑面鬼心下微疼。
枭勒目光一直透着玻璃看向天空，打开moonlight的大门，点了点外面的小巷子，“雪停了，大家帮忙扫扫雪，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一句话让整个moonlight静若无人，宋炎缓缓收紧拳头，指尖刺在手心，痛感直击心脏。
果然！枭勒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不向他开口，不向他求证，却是用这种敌我分明的态度来把他和他们划清界限！
时间仿佛凝固，唯一不了解情况的小伙子，犹豫着上前，“老板，我去吧，雪下的不大，我一个人就行了。”
枭勒回头，脸上很是平静，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压，“没关系，我喜欢合理分工，你只扫两米见方的面积就可以了。”
“哦，好的。”小伙子拿了工具，很快的扫完了，枭勒发了奖金就让他回去了，小伙子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大方的老板在哪里都受待见，于是满怀感激的先走了。
“下一个。”枭勒看着众人，表情依旧微笑无波。
“阿良！老板下令，还不赶紧的干活儿。”笑面鬼也是一脸笑意的把阿良推上了前。
“不！我不去！”阿良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生硬，好像有着人□□往障碍症的感觉，不过其实是个真诚又心软的老好人。
笑面鬼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喂，臭小子！有奖金领，还不动作快点儿！犯什么病！”
阿良被推的一个趔趄，却固执的站稳脚跟，转身大步走回，挡在了笑面鬼的身前，执拗而坚定的对枭勒说，“老板，不扫雪有什么说法？”
笑面鬼看着眼前的挡在自己身前，一副母鸡护小鸡架势的傻小子，顿时觉得就算今天飞灰在烈阳中，也是活的最有意义的一天。
枭勒笑了笑，扫了眼剩下的众人，“如果大家觉得这个没有意思，咱们也可以直接下一项。”
宋炎一直没有转移的眉目，瞬间瞠大，枭勒的动作一格一格的撞进瞳孔，那把他曾经见过的银弹手、枪，握在有力的指腹间，枪口追着瞬间移动的笑面鬼，毫不犹豫的叩响了扳机，笑面鬼在半空中一个急转，子弹擦着肩膀而过！
除了阿良，只来得及在脸上展出细微的表情变化，其他人都瞬间做出了决断。
等阿良再次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紧张的气氛让他额角生汗。
笑面鬼和布兹呈左右夹击的架势将枭勒夹在中间，两个人脸上都是惊骇未平。
今天的一切都太出乎他们的意料，枭勒的突然识破和被他们低估的实力，都让他们措手不及，简单的一个拔枪、扣扳机，但那速度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类能做出来的，那颗子弹差一点就击中了笑面鬼。
枭勒右手持枪，左手握着银质匕首，面沉如水，眼中有同样的惊骇一闪而过。
这份惊骇并不是因为这千钧一发的危机，而是挡在他身前和他朝向同一个方向的宋炎！
他手中的枪被宋炎反手握着，扣在扳机上的食指被宋炎的一根手指垫着，没了攻击的可能。
左手的银刃距离宋炎的后颈只有半寸不到，要不是他及时收住，这一刀下去，伤口绝对极深。
那一瞬，枭勒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裂开了！
“谁都别想动他！”宋炎第一次对着自己的朋友兄弟露出了威吓的表情，暗红的眼眸带着浓浓的警告，“大家都冷静！布兹！”
紧要关头，第一个要攻克的还是最亲的兄弟，布兹皱着眉头，看着宋炎，“宋炎，你确定你在做什么吗？”
“我确定！”宋炎下巴微微一磕，动作干脆决绝。
“好。”布兹平时啰里吧嗦，可是关键时刻这份信任经得住考验。
宋炎又转向另一面的笑面鬼。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宋炎，你也看到了，今天这个问题不在我们，我们也不能只是一味的躲。”笑面鬼和布兹慢慢收敛了攻击架势，缓缓后退，给宋炎留出了空间。
宋炎缓缓放松了双臂的力道，停止了和枭勒的较劲，转过身，微微抬眼和眼前的男人对视，没有掩饰暗沉流转的血红色眼眸。
枭勒看着那双仿佛要把他吸进去红色眼眸，手上失了力道，银刃过急的抽回，在宋炎的手掌留下了一道血痕，极浅却横贯手掌。
枭勒目光一戾，那道血痕好像刺伤了他的瞳孔。
“纯银质地，果然感觉不一样，愈合的速度也慢了不少。”宋炎看着手掌中的红痕缓慢的封口愈合，左手猛然用力，抓着抢管儿抵在了自己的心口。
“如果打进这里，就算是我，恐怕也无法活命了。”宋炎抽出了垫在扳机下的手指。
宋炎的一句话还没落地，也就在枪口挪向他胸口的一刹那，枭勒的动作电光火石，脱不开宋炎的手，只能拉上保险、退出弹夹，当枪口贴实了心窝，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在手里了。
子弹夹叮当的落地声，撩动了宋炎一直紧绷的神经，缓缓的松泛，脸上漾出笑意：不求你多么包容宽大，只是这一瞬间的不舍，就足以让我挡在你身前。
枭勒咬紧了牙关，额角绷出凸起的血管，他故意刁难就是为了要逼宋炎，他希望宋炎会像一只真正的吸血鬼，无情而冷酷，这样他会给自己更多的理由，说服自己放弃，可是到头来，被逼到死角的还是他自己。
那双眼眸就算染上了血红的颜色，依旧无垢而真挚。
“对不起，我骗了你。”宋炎依旧握着枪管，枭勒同样没松开枪柄，可怖的武器失去了威力，连接着两个人的力度。
“不是你骗了我，是我自投罗网。”枭勒终于开口，却是从未有过的自嘲，“到此为止吧。”
他输了，输的很彻底，他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多年来坚持的原则，放弃了杀死仇敌的机会，这些暗夜中的生物，不再只是他的旧仇，而是他心尖上的新伤。
宋炎在枭勒松手的瞬间抓住了他的手掌，力度惊人，“为什么我不行？虽然我是吸血鬼，但是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你还有小梦小语都是我向往的人，我从未在你们面前掩饰我的本性，我爱美食，爱吃爱喝，我不怕冷，喜欢样式简单的衣服，我不容易受伤，所以更想保护你们也不受伤，为什么这样的我不行？就因为我们体内的血液不同？那些看不见的基因不同？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吻我的时候不开心吗？你期待我追求你，不是因为你也有同样的心情吗？”
宋炎的声音本就好听，像泉水轻淌，如今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句像结了冰的冰凌压进枭勒的心底，在最深处爆发沸腾，将整颗心脏用浓情蒸煮着。
枭勒觉得这样的宋炎比正午的阳光还要耀眼，他下意识的张开嘴，却被通讯器的铃声打断了。
宋炎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就放开了抓着枭勒的手，他可以等，可以等枭勒想好了再回答他。
冰凉的触感从手心消失，枭勒一瞬间的闪神，接起了通讯器，神色突变！
老管家身受重伤的画面出现在光屏之上，清晰的鲜血挂在额头，“先、先生，少爷小姐被人劫走了……咳，他们说，要让您亲自去换人……对不起先生……德鲁他伤的很重，对方是早有准备……先生，您要小心啊！”老管家表情痛苦，显然已经是强撑到了极限。
枭勒周身气压骤寒，“地点在哪里？”
枭勒问着那帮不知身份的绑匪所指定的地点，手上已经联系了救援人员到联络器上所显示的老管家的所在地。
宋炎紧握着拳头，被这突变弄得耳边嗡鸣，为什么总是有人要对无辜的小孩子下手，真他妈的有本事就不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枭勒得到地址，转身就走，感觉到身旁跟随的脚步，顿住步伐，眉眼带火的指向宋炎的胸口，“在这老实呆着！”
宋炎被那道目光定在原地，看着枭勒转身急去。
阳光随着门扉的开合，亮了又暗，这最无声无边的牢笼，让宋炎心火难平的想要踩碎。
为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嘴上说着想要保护却只能站在这光晕的边缘，无力自哀！
布兹走到宋炎身边，抬了抬手又觉得这样简单的拍抚根本构不成安慰，可是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情变化发展的太快，他整个人还没从刚刚的对峙中缓过来，而宋炎扔过来的一系列炸弹，又将他炸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憋了半天，只能憋出一句，“小炎炎，你说的找到了配偶人选，不会就是枭老板吧？”
宋炎正心乱如麻，口袋里竟有东西在微微震动，宋炎凝眉，掏出来一看，是小语送给他并强调不能离身的粉色小玩偶，此时粉色的小胖家伙抖动着身体，眼睛一亮一亮的闪烁着，好像在提示着什么。
宋炎回忆起小语摆弄那只黑色玩偶的样子，直觉的按了按玩偶头顶。
“……小炎炎……”小语！是小语的声音！宋炎惊喜的捧起粉色玩偶，“小炎炎，快救救我和小梦哥哥，这里好热……小梦哥哥还没有醒，我好难受……你按住小玩偶的翅膀，就能通话了……快点救我。”
这个玩偶竟然是一个通讯器，小语本来是想在枯燥的学校中也能和宋炎聊天的，没想到第一次却是用在了这种时刻。
宋炎心里一边为这么勇敢机智的孩子骄傲，一边心疼的无以复加，捏住小玩偶的翅膀，急切的问，“小语，别怕，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小语的声音又弱下去几分，“……是个很高的地方，我从这里可以看到暗夜之王的皇冠……”
“还有呢小语？不要睡？你还能看到什么？能听到什么声音？”宋炎紧紧的攥着小玩偶，这是小语唯一的希望。
“……这里有水，很黑，很热……越来越热……还有，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钟声……”
“是城东的废旧热能站，那里有很多高耸的旧式太阳能供热装置，旁边是城东唯一一座教堂，中午会敲满十二下钟声！”笑面鬼思索片刻，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和刚刚告诉枭勒的地址方向完全相反，那帮家伙就是想调开枭勒，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要放过小梦小语！”宋炎血红色的眼眸厉光乍现。
布兹心里也是一团乱，当他看到宋炎的眼神，就知道不好，可惜他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宋炎，手还没有触上宋炎的肩膀，身边的宋炎已经推开他冲了出去！
“宋炎！”布兹惊喊，难道你想死吗！为了一个人类！
阿良大力推开门，跟着跑了出去，可是哪里还有宋炎的身影，高楼林立，好像一把把利剑割断了天空，物伤其类的感触，让阿良眼眶发红。
笑面鬼看着阿良的背影，皱了皱眉，快速的掏出手机拨通了枭勒的电话。
“该死！”枭勒听笑面鬼说到宋炎冲出去救人了的时候，就已经暴怒，掉转了车头，向城东赶去，目光所及的每一寸阳光好像都带上了利刺，切割着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生疼难忍。
天空中只孤立着几朵不成形的白云，和偶尔飞过的宣传飞艇，枭勒眼中一亮，疾驰中拨通了一区区长的电话。
宋炎落在热能站的一个高塔上，粗喘不断，暴露在阳光中的下巴和手背已经冒着血红的经脉，顾不上拉好外套的兜帽，宋炎忍着疼痛睁大眼睛寻找着，他刚刚一直在和小语通话，他让小语把身上的丝带或是衣物放到裂缝外面，可是小语没有回答通讯就中断了，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小语失去了意识，宋炎心急如焚，那种焚烧比身体上的疼痛来的磨人。
宋炎撑住气，在一个个高塔和水箱间穿梭，大声喊着小语的名字，眼睛被阳光刺激的生疼，却依旧连眨都不眨，终于，在几个起落间，在一个大水箱的一角，一条粉红丝带飘扬飞舞着。
宋炎眼前一亮，身上的疼痛好像也瞬间减轻了不少。
可是就在他接近水箱的时候，一把利刃从暗处斜插而来，宋炎猛地侧脸，利刃擦过发梢，穿透兜帽，深深的钉入水箱。
阳光照在脸上，宋炎只感觉体内的血肉被寸寸咬着，从骨缝里泛着疼，脸上已经麻木，阳光已经被皮肤吸收，深入血液，宋炎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没给暗算的人再次偷袭的机会，宋炎一个闪身扑了过去，将躲在暗处的人揪住，扔了出去。
一张宋炎很不想看到的阴暗脸庞暴露在阳光中，宋炎咬牙，“原来是你！”
安伯尔没有说话，只露出了阴暗难辨的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因为宋炎的记得而开心。
宋炎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想躲进阴影处，可是安伯尔总是能把他逼出来，疼痛已经让所有的知觉缓慢远离，另一种强烈的感觉，就要破茧而出。
宋炎正准备拼死一搏，没想到另一个危机让他耳根一紧，堪堪躲过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人类和吸血鬼的禁忌之子，果然不同凡响，在阳光下晒了这么久，都还没化作灰烬，真有意思！”柯瑞和安伯尔把宋炎夹在中间，步步紧逼，直到宋炎终于倒地，这才失去兴趣般的砸了砸嘴。
“我说，安伯尔，这家伙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过就是仗着基因特殊……啊！”柯瑞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本来倒在地上的宋炎突然暴起，超出他反应速度的急冲到面前，血红的眼眸暗冷而肃杀，利齿泛着死亡的光芒，柯瑞连吸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大力按倒在地，着力点的铁架被凶猛的力道撞击得凹陷。
柯瑞极力转动着眼球，从指缝中看到了那双如同死神般的血红眼眸。
安伯尔瞠大了双目，着迷的看着宋炎的背影，在他想要上前的时候，从天而降的危机感让他本能的闪躲，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处弹痕，安伯尔抬头上望，登时皱紧了眉头。
接连不断的点射逼得他远离了宋炎，最后只能狠狠的望向上空，跃下了高塔。
枭勒收回狙、击枪，扔给了机上的人员，要求下降。
与此同时，肉眼一时难以数清的大型飞艇群顶着各种广告和政、治宣传出现在天空，向这里聚集，无数巨大的机体和机翼将天空逐渐遮蔽，在宋炎所在高塔上方形成了巨大的阴影。
大范围的扫描很快找到了被关在水箱中的小梦小语，两个孩子只是轻微的脱水，并没有生命危险，他们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拨开救援人员，拼命的跑向宋炎。
枭勒松开绳索，落地急跑，在宋炎身边展开黑色大衣将宋炎整个人遮起，小语哭成了一团，被同样一脸担忧的小梦搂在怀里，“宋炎，没事了，放开手，我带你到没有阳光的地方。”
枭勒没有看被宋炎掐断了喉咙的死人，他的目光中是宋炎的累累伤痕，将人整个搂入怀中，宋炎混沌的心神唯一的执念就是指着关着孩子们的水箱，不停的重复着，“救他们，救他们……”
枭勒的心像被千万颗针扎过，痛的连呼吸都困难，“放心，孩子们没事……对不起，我错了。”
一片混沌中的宋炎感觉被人紧紧的抱着，耳边是温柔的低语，熟悉诱人的味道让他心跳加速，被疼痛夺去的感官渐渐苏醒，却又跌入另一个漩涡，本能的津液横生、利齿延伸，一片跳跃着劲力脉搏的光滑柔软接近，虚弱的宋炎终于抵不住诱惑，张开嘴将利齿狠狠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