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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老师、学生还是工作人员，场所有人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胡科长刚才还气势汹汹要带走齐然，怎么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副和蔼可亲样子，简直就是人民公仆关心祖国下一代典范嘛。
两个工作人员被他弄糊涂了，杵中间不知所措，惊疑不定看着胡科长，怀疑是不是天气太热，他中暑把脑子烧坏掉了。
“愣着干什么？出去出去，我们这里，会影响考生发挥！”胡科长虎着脸训斥下属，别看他官不大，官威摆得十足。
可转身面对齐然时候，两条腿牢牢并拢，腰杆稍稍弓起，笑容与其说和蔼可亲，不如说谄媚中隐隐又有敬畏：“那，我们先走了？”
这态度好，简直就是请示上级领导。
齐然毕竟少年心性，对胡科长这套并不感冒，再说他本来就没作弊，谈不上感激，只是不耐烦摆摆手：“走吧走吧，差不多十分钟了，别同学还要答题呢。”
“好，好，”胡科长连连点头，倒退着走了两步，才转身出教室，整个过程始终保持微笑。
场众人都不傻，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齐然肯定来头极大，所以胡科长刚刚把他认出来，就惊得进退失据，差点弄得下不了台。
陈小远脸色变了，万般困惑看看齐然，又看看胡科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齐然，他、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下岗职工孩子，他凭什么！？你们、你们有没有搞错！
有种吐血冲动。
巡视组这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全都跟着胡科长退出教室，只不过人人心头揣着个疑团：那个齐然究竟是什么来头？
有个教育局资格比较老科员就给胡科长敬了根中华，掏出打火机替他点上，压低了声音，笑嘻嘻问：“胡科，刚才那位是？”
胡科长大名胡林，他白衬衫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一只手端着真空杯喝水，一只手抓着折扇乱摇，“不要瞎猜瞎说，现网上那么多公知喜欢爆料，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网上，对我们工作很不利。”
其实胡林也不知道齐然来历，只是认出了那对儿万宝龙金笔。
前不久兄弟地市出了一起造成群死群伤校园意外事故，省里召集各地市分管领导和教育局领导去省城渝州开会加强这方面工作，胡林就充当教育局头头跟班，陪着林为民去参加了这次会议。
就会议间隙，东川这群干部省城逛了逛，林为民装修豪华时代商城里面买了一对万宝龙金笔，售货小姐介绍说这是全球限量版本，整个三江省再没有第三支。
官场上混人都善于察言观色，当时就看得出来，林为民挑选这对笔时候很认真，不像随便送给子侄辈，而像作为感谢某个重要人物礼品——随行人员都以为，林为民多半准备把笔送给某位曾经帮助、提携他老上级老领导。
结果这对限量版金笔，出现了齐然手里！
胡林绝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凑巧，会有人正好从外地买了一模一样限量版金笔给齐然，这两支笔绝对就是林为民给！
至于是给起了齐然父母长辈，还是直接给齐然，答案都不重要了。
林为民是什么人？前段时间传他要倒台，结果反而是被双规吕治国又放出来原职留任，近又有传言，说他虚悬长达三个月常务副市长竞争中已经占据优势，很有可能升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何况就算这次胜出是雷正福，比较起来林为民前程仍然加远大，因为雷正福已经五十出头了，林为民才刚刚四十岁，就已是实职副厅级领导干部，今后长达二十年仕途生涯，他还能高升到哪一步？谁也说不准。
至少胡林很清楚，他绝对惹不起林为民，惹不起齐然身后，林为民都要“讨好”那个神秘大人物。
当然，胡林不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人物，林为民送金笔就是为了感谢齐然本人……
巡视组出去之后，教室里重恢复了平静。
齐然跟没事人似继续答题，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孙亮云没料到胡科长会有那样表现，眼睁睁看着他把巡视组带走，气得她呼哧呼哧。监考巡视组居然会一个涉嫌作弊学生面前败下阵来，她感觉师道尊严都被侮辱了，一张略显浮肿脸涨得通红。
再看齐然就加不顺眼了，不就是个纨绔子弟吗，有什么了不起？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悻悻说：“你事情还没查清，先考完再说。”
“谢谢老师提醒，”齐然淡淡回答，他算看出来了，孙亮云不仅正义感过剩，性格还比较偏执。
你！孙亮云无可奈何，只好背着手，用加严厉眼神扫视教室里每个学生，只有转到宋剪梅这种明显来自远郊山区考生，目光才会变得温和。
王梦桢一直偷偷笑，走过齐然身边，趁人不注意轻轻踢了他一下：“小男生，你很拽哦。”
小腿粉腻雪白，凉鞋前端露出肉嘟嘟脚趾，非常可爱。
齐然一阵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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