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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器为主人解围。

    白管事等人却先发制人,行动迅捷,将几个人纷纷拿下。

    姜洛扬只凝眸看着俞仲尧和洪兆南。

    洪兆南出于求生的本能,紧紧地抓住了缠在颈部的鞭子,想要解开,但是身体在路上的摩擦使得他周身作痛,手便少了几分力道龙神决。而且那鞭子大抵是形成了一个活扣,一时间想要解开,并不容易。

    俞仲尧策马走出去一段,忽又拨转马头返回来。

    眼看着洪兆南已经体力不支放弃挣扎了,俞仲尧这才带住马缰绳,停了下来。

    洪兆南利用仅剩的一点儿力气,解开了缠在颈间的鞭子,之后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俞仲尧瞥了一眼洪兆南的几个随从,“主人鲁莽行事,下人不知规劝阻拦,杀。”

    姜洛扬并没想到,此地便是几个人丧命的所在白管事即刻叫人动手。

    她只来得及错转视线,没看他们如何将人处死。

    俞仲尧又看向洪兆南。

    洪兆南竭力挣扎着站起来,双眼血红地看向俞仲尧。

    “没有任何人能在我面前非议我夫人。”俞仲尧语声冷漠坚硬似玄冰,“今日不杀你,是你死期未到。”语毕,手里长鞭再次挥出,重重地‘抽’在洪兆南头部。

    洪兆南应声倒地。晕过去了。

    俞仲尧回眸看向姜洛扬,情绪已然恢复平静,温柔一笑,“回家。”

    姜洛扬已经有点儿懵了,木然地点头,策马随他回府。

    早见识过他的霸道狠绝,但是到这地步的情形,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男子若是到暴怒的地步,惹到他的人不知要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她懵懵懂懂地跟着他策马一直到了二‘门’外,跳下马来。

    俞仲尧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该醒醒了。”

    姜洛扬眨了眨眼睛,这才抿‘唇’微笑。

    翌日一大早,洪城带着面上、颈部各有一道淤痕的洪兆南进到宫里,到了金殿一旁的班房。

    官员们见到这情形,自然少不得询问一番。

    父子两个气急败坏地说了原委。

    之后,高进带着几名锦衣卫到了,“镇国将军肝火旺盛,世子也带着伤,皇上有旨,要二位先去太医院诊脉开个方子。”语毕一挥手,让手下把父子两个拖走了。

    皇帝耐着‘性’子上完大早朝,退班后第一件事,是找高进询问,满眼兴奋地道:“传言都属实洪兆南是被太傅亲手发落的”

    高进笑着称是。

    “太傅可是有一年多没发火了,之前还担心他没了脾气,不会再与闲杂人等计较长短。这种当街发作的事,算起来可有两年没出过了。太好了,朕昨晚听了几句高兴得睡不着觉了。”皇帝眨着一双分外明亮的眼睛问高进,“太傅怎么没把洪兆南打死呢还要留着那个‘混’账”

    “”高进心说您这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小,强忍着才没哈哈大笑,解释道,“有了这件事做引子,日后胆敢议论俞夫人的官员及内眷怕是没几个。”

    “对对对,朕说么,太傅那个脾气,留人活口定是另有打算。”皇帝喜笑颜开地拍拍高进肩头,“朕这去找太傅问问,能不能下旨小惩那父子两个。”

    没多会儿,皇帝下旨:镇国将军世子洪兆南言行不当,罚俸三年,杖责二十,以儆效尤。镇国将军教子无方,同罪。

    高进大半天都笑得不行重生之生活是美好的。不需看都知道,这道圣旨一定是皇帝亲笔写的每每有这种事,他是最积极的那一个。甚至于,皇帝还会忽闪着那双大眼睛,无辜地问三爷:仅此而已不能从重一点儿发落吗

    他对此是喜闻乐见,洪太妃一听却急了,急匆匆地赶到太后宫里,想要讨个说法。

    太后正在亲自抄写经文,让洪太妃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施施然到了正殿相见。

    洪太妃行礼后急切地把事情讲述一遍,末了道:“太后娘娘,您倒是说说,俞太傅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太后轻描淡写地道:“你的侄子眼里没有尊卑,言行无状,怎的反倒怪起别人来了”

    洪太妃被气得满脸通红,“他俞仲尧娶个断掌,本是离经叛道之举,太后与皇帝不加以阻止也罢了,还不准别人对此事有些看法么”

    “有看法行啊,别说出来。”太后一笑,“说出来的话,是生是死,不过是俞太傅一念之间的事。谁有胆量,只管继续胡说八道。”

    “你们”洪太妃被气得簌簌发抖,半晌才又恭敬行礼,“太后娘年教诲的是,眼下我只有个不情之请,只希望太后娘娘眷顾,免去我哥哥、侄子的皮‘肉’之苦。”

    太后不假思索地道:“哀家不干政。皇帝已然下旨,岂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洪太妃恨得暗自咬牙,心说谁知道下旨的是你的窝囊废儿子还是跋扈残酷的俞仲尧谁又能真正分得清楚这天下到底是姓孟还是姓俞但是这种话太后已经听了很多年,高兴的时候不理会,不高兴的时候直接下懿旨将人打发掉。她不能冒险跟着兄长侄子一并获罪。

    打发走洪太妃,太后命内‘侍’去俞府传话,她有些想念俞府的两个‘女’孩子了。或许这是人们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缘字,她是把南烟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照看了几年之久,眼下俞仲尧的夫人的‘性’情,亦让她喜。那孩子是内秀的人,对书画颇有见地,只是要相熟之后才会说说自己的心得,初见的时候,便只让人以为只是婉约端庄又乖顺。

    今日相见之后,太后先找了借口,让俞南烟去御书房见见皇帝,随后问起姜洛扬手上的旧伤来,“太医是怎么说的这些日子他定期前去给你施针,可有疗效”

    “还需要一段时日吧。”姜洛扬解释道,“年头不少的伤了,要恢复知觉定然很难,眼下只是试试。能痊愈最好,不能够也是情理之中。臣妾已经习惯了,太后娘娘可别记挂在心。”

    “唉,哀家是想,这样一个标致的人,十全十美才好。”太后笑道,“你看得开好,如你所说,痊愈了最后,不能痊愈的话,也别失落。”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的俞南烟已经到了御书房。

    皇帝这会儿在作画,听得熟悉的脚步声,弯‘唇’浅笑,遣了服‘侍’的人,唤俞南烟:“快过来看看我画的如何。”

    “在画什么”俞南烟款步上前去,看到画面,不由微愣。

    皇帝在画的,正是她的肖像,并且惟妙惟肖。眼下只剩了将衣饰上‘色’。

    “这这是画的什么时候的我啊”她轻声问道。

    “是我说要娶你那一日的你。”皇帝笑着,有些不情愿地停下画笔,“明日再继续上‘色’,你先看看,有没有画得不像的地方。”

    “嗯。”俞南烟将画纸移到自己近前,仔细端详着,片刻后逸出笑容,“我有这么好看么要说不像,一定是画得太好,而我只是中人之姿。”

    “胡说”皇帝不高兴了,“你是最好看的‘女’孩子星域之物语全文阅读。”

    “你才胡说呢。”俞南烟笑起来,“嫂嫂才是最好看的。”

    “呃那你也是与她一般好看。”皇帝不敢说你是第一她是第二的话。唉,谁叫他大舅兄是俞仲尧呢不能‘乱’攀比的。

    “是入了你的眼罢了。”俞南烟满脸喜悦地看着画像,“画完之后,能不能给我啊”

    “行啊。但是呢”皇帝挠了挠额头,“你能不能回送我一张画像”

    “可以啊。”俞南烟很爽快地点头,“你命人送到风溪的那张画像,我送还给你。”

    “”

    俞南烟见他不吭声,侧目看去,“怎么啦”

    皇帝无奈地道:“你这算不算是欺负我”

    俞南烟笑起来,“要我亲手画你的话,怕是很难。”

    “那也不能那么敷衍我啊,哪怕你画山水风景,也不能将我送给你的画像又退回来。”

    “是我欠考虑了。”俞南烟歉然道,“那我试试吧。”

    “好”

    随即,俞南烟问起了洪家父子的事,“我来的路上,听说洪家父子二人在受刑呢。”

    “该打。依我的意思,想要杖责六十八十的,可是太傅说不行,行刑的人都会下重手,超过五十能将人打死,我只好不情不愿地写了杖责二十。”

    俞南烟忍俊不禁,“我猜是这样。哥哥今日情绪还好么”

    “好啊。没事人似的。”皇帝笑道,“还问我呢,为何高兴得像是占了大便宜似的。”顿了顿又问,“太傅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说过几句话。”

    皇帝瞪大了眼睛,“只找你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和南烟的婚事,在太傅眼里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么

    “原本应该是有不少话要说的,专‘门’叫人唤我到了书房,后来好像是跟我没辙,让我滚回房里去了。”俞南烟嘟了嘟嘴,笑,“换了谁,大抵都没心情再说什么。”

    皇帝满腹好奇,“你都说了些什么”

    俞南烟抿了抿‘唇’,“还能是什么话,在你身边久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偷懒。”

    “好南烟,”皇帝没忍住,握住了她的手,“跟我说说行不行”

    俞南烟的手挣扎了几次,没能挣脱,红了脸,随之放弃,将那晚与哥哥的对话复述一遍。

    皇帝听了,有点儿困‘惑’,“这也没什么啊太傅为何不高兴”这种话,他都说了十来年了。

    俞南烟啼笑皆非,“我们所思所想,都是要哥哥劳心劳力,换了谁能高兴谁家妹妹出嫁了,还要继续大事小情的费神”

    皇帝想了想,“也是。那我们争气些,宫里的事不让太傅费神,他只管朝政行。”

    “嗯”俞南烟笑得眉目弯弯。

    “但是,以后吧太子还是要太傅代为管教。”皇帝很有自知之明,“我们两个都这么偷懒,肯定教不好孩子的,太傅要是不管教,那太子肯定会变成二世祖的。”

    “”俞南烟红了脸,面若朝霞贵女锦绣最新章节。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倒是想得长远。可是细想的话,还真是这么回事。

    皇帝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粉面含羞,纤长的睫‘毛’垂下,红‘唇’微嘟,说不出的可人。丝丝缕缕的幽香,随着她的呼吸逸出,萦绕在他鼻端。

    他再也克制不住了,飞快地低下头去,在她面颊亲了一口。

    “哎呀”俞南烟低呼一声,抬手捂住脸,无措地看着他。

    皇帝则将她带到怀里,手势笨拙地拍打着她的背,以此作为安抚,“我喜欢你,这一辈子,只要你一个。南烟,你要相信我。”

    俞南烟听了这话,连最后的一点担忧都没了,“真的么”她轻声问道。

    “真的。”他语气笃定,“我才不要像父皇那样三宫六院,‘弄’得谁都不能舒心。喜欢谁,该让她清清静静高高兴兴的。太傅不是如此么我虽然不见得能像他护着俞夫人那样决绝行事,但是绝不会允许谁给你气受的。”

    “可是”俞南烟比起他来,考虑的更多的,是现实的问题,“你得想想子嗣的问题啊。”

    “那有什么好考虑的。”皇帝满不在乎地道,“我们要是能早日有了太子,最好不过。没太子只有几个公主的话,也没事啊。谁又不稀罕那个皇位,禅位给太傅好。那些事让他去心烦得了。”

    “”俞南烟实在没忍住,在他怀里笑起来,“你这可真是”赖上谁是赖一辈子。

    “不管怎样,我们在一起好。”皇帝托起她的脸,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随即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很要命的问题,紧张兮兮地问她,“你这件事,你不会告诉太傅吧”

    俞南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剜了他一眼,“你要我怎么跟哥哥说说你亲了我两下换了你,你好意思说吗”

    “嗯,是啊。”皇帝立刻放松下来,随即却是捧住她的俏脸,将‘唇’牢牢地按到了她‘唇’上。

    先是俞仲尧收到了廉王孟滟堂的一封信,问他能不能拨出一条大船给他,让他在水上游览四方。

    俞仲尧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没过几日,孟滟堂第二封信至,说信件已收到,看在他不小气的份儿上,告诉他一些事:洪家之所以回京之后这么嚣张,是因为他扯了个谎,说自己微服出行,意在亲自游走各地,说服以往依附于廉王的封疆大吏集结兵力,蓄势待发。

    俞仲尧看了,很无奈,只回了四个字:早已闻讯。

    孟滟堂一定是闲得跳脚了,不然不可能明知他已获悉还写这样一封可有可无的信件。

    之后,是俞南烟收到了来自风溪付玥的信件。准确来说,这绝不是她第一次收到付玥的信件,只是这一次付玥说的事,有必要知会哥哥一声。

    付玥在信里说:简西禾居然回到了风溪,并且走的不是后期皇帝命人开拓出来的平顺之路,是走的曲折艰辛的那条路。

    俞仲尧听了,沉‘吟’片刻,道:“我尽快吩咐下去,命手下将那条坦途毁掉。简先生要清净,我给他一世清净。你回信时告诉付玥,何时简先生想要离开风溪,可让他亲自写信给我,我命人去接应。”

    俞南烟点头应下,“明白。”又咕哝,“难得你对人还有这么周到的时候。”

    又一次让俞仲尧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当日回房后,俞仲尧将这件事跟姜洛扬提了提。

    姜洛扬虽然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只要他过得顺心行了回到明末当军阀全文阅读。”

    闲来她并没什么事做,专心给俞南烟筹备大婚时的种种事宜。因为是嫁入皇家,明确地说起来,是她了解种种礼数的时候居多,为此专‘门’请了两个嬷嬷进府来指点俞南烟。

    俞仲尧将部分产业‘交’给她打理,是循序渐进,由此也并不觉着吃力。

    因着他上次发落洪家父子的事情,明面上议论她断掌之事的人越来越少,偶尔刻意打听,都听不到什么闲话。

    能构成困扰的事情越来越少,她心头的希冀也越来越强烈:盼着南烟顺遂入宫大婚,盼着自己早日有喜,为他和自己添个孩子。

    自身的经历,并没能让她抵触生儿育‘女’,反倒格外盼望自己为人母。

    太好奇,太想亲身体会母亲对于孩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没错,章兰婷在这尘世真正消失之前的一些话,还是说到了她心底。

    她与母亲的状态不大对,她比谁都清楚,只是没人明确点出罢了。

    至亲之间是怎样的,在嫁过来之后,在每日看着俞仲尧兄妹两个的相处之后,再清楚不过。

    也明白,她与母亲之间少了点儿东西。

    做母亲的,对‘女’儿百依百顺;做‘女’儿的,对母亲没有任何要求除了再次别理,什么要求什么指望都没有。

    母亲是出于亏欠,她则是出于惧怕。惧怕分别。

    到眼下,她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了。

    但是认真说起来,到底有没有对母亲当初的决然别理理解、释怀

    她想她可能没有。真的释怀的话,不会是一个对母亲毫无要求的状态。

    或者也是想知道,母亲当初离开自己,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痛苦挣扎,才选择决然放弃。

    那个残酷狠辣的名声在外的夫君让她知道,亲情是这尘世最难割舍的感情。

    可她的切身经历却告诉她,忍一忍,便能放弃。

    她想自己找到答案,并且释怀。

    原谅曾苛刻自己的人,也原谅曾放弃自己的人,更原谅一度活得太黯然失‘色’的自己。

    章兰婷的话便是再恶毒,她也知道哪些该听,哪些不该听。

    旁观者清,越是恨自己的人,兴许越是了解自己的欠缺在何处。

    若不是章兰婷变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到这地步都全然万却顾及大夫人,她不见得会下决心除掉这个人。

    活着,需要镜子,不是让自己变得更好看更悦目更不真实的镜子,需要的是映照自己不足、欠缺的那种镜子。

    只是可惜,章兰婷再活下去,只能是陷入更加疯魔的情形,只有在真正失去谁的时候,才能反思别人曾经对她好。

    这样的人,已不配为人。

    没了反面的镜子,没事,记得时常反思、不忘初心好。~搜搜篮‘色’,即可后面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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