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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天真这般用过一回,我尚不知,黄金三万两的调度,其实也是虚的。”思及被退回来的两张票据,阮洛不禁轻笑一声,不知是在笑自己,终归身份轻了,还是遥遥在笑那云峡钱庄,虽然常被京商们吹捧至云端,其实也不能完全守信用。

    “今日之事,你也不用太挂在心上。”王炽其实早就在内心估测了这个结果,此刻见阮洛面露一丝惘然神色,他还是出言安慰了一句,“云峡钱庄在京分会的黄金总储备量,去掉兑给你的一万两,估摸着也剩不下多少。维持钱庄日常周转本来就需要自存一部分,再加上你要他家兑的一万两,凭据却只是一张纸,奈何把你所有的字章全印上去。他家也难免心下不踏实。不过,退票上连总会长的字章都盖上了,也算没有薄了你的面子。”

    阮洛面露艰涩一笑,垂眸应道:“伯父所虑,严谨周全,晚辈愧难比拟。”

    话刚说完,阮洛忽然想到一件事。心中顿时由疾风起狂澜。

    京都商界老早就有一种说法。云峡钱庄背后的总掌舵手,实际上是皇家中人。仔细想想,这种说法即便没有源头。似乎也可以自民间自然形成。

    云峡钱庄的创办时间并不长远,至今不过九年光景。然而这家银号对现银的掌控力却十分强大,并且银号稳定经营直至今时,还没有人能够真正借用商事上冠冕堂皇的由头搬空云峡钱庄的库房。也是因为这一重疑。已经有几个京商中的大人物聚首攀谈研究过,恐怕这家新晋银号的实力。已经达到京中三大银号之首。

    能在乱世稍定不久,就敢着手银号这种容易烫着自己手的高危行业,并且在钱庄建立后只见盈利、不见亏损。拥有积蕴丰厚的现银充实本金,用银子砸银子。次次精准地砸出朵朵金花来,操作手法极为娴熟……

    思虑再三,论及云峡钱庄到底是谁的产业。在商界沉浮十年以上的商贾都不会相信,这个掌舵老手会只是九年前仅仅带了两名随从前去京都府签办凭证的那个灰衣老头儿。

    京商巨头聚首研谈之事过后不久。关于皇亲办银号的消息就开始在京城各街巷间传递开来,如此一来,那些曾经试图借用商机将云峡钱庄的银库掀翻计算一遍的同行们就彻底死心了。

    没有谁蠢到试图与皇商过不去,即便有,也没有哪个商人会脑子一热独自去挑这个头儿。何况云峡钱庄开办至今,虽然名声与实力拔起的速度如雨后春笋,快得令同行不得不心惊、以及禁不住地眼红,可不论如何,这家银号的经营一直以来都是正经敞亮的。

    ……

    男主人不及多想,就听见已经走进内室的妻子开口问道:“你怎么突然翻起衣橱来了?真的丢什么东西了?”

    中年男主人连忙嘟囔了一声:“什么丢东西,刚才在席间洒了酒水到身上,我来找身衣裳换了。”

    “唉呀呀,那你先随便找身穿着便罢,别动这处柜子里的衣服。”妇人连忙又走近了些,絮叨着道,“为妻早就说过了,这柜子里放的都是绸缎织锦,只有过节时才穿穿,莫要随便弄坏了。过一边去,让为妻帮你找。”

    作势推开丈夫,将衣橱关上,然后妇人移步一旁,打开了挨着衣橱置放的一口木箱,伸手翻了翻,挑了件布衫出来,递给丈夫,又道:“看时辰,你今天也不用去哪里了,就先穿这件棉织的吧。”

    换了一身干爽衣服,出了内室,男主人就在厅中坐下。望着妻子拿着自己那件沾了酒沫的衣服去了井旁,正在打水,看来是准备立即将衣服洗了,男主人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愧疚,暗自纠结起来。

    辛勤操持家务,她也不容易,自己这么做太小丈夫了……

    要不要告诉她呢?

    可告诉她的话,一定会被挨骂的吧?

    不告诉她?

    但家里好像真的遭贼了,否则鞋子去哪里了?

    自己显然不会做把银子那么敞亮放在衣橱里的事,太蠢了,会被直接发现的……

    或许……她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不、不……很可能还是遭贼了……

    但要不要报官?可一旦报官,就等于她也知道了……

    就在男主人辗转纠结无结果时,打好水将衣服浸泡,自己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木盆旁的妻子望向坐在主屋厅中,也正发愣朝这边看的夫家,对于刚才自己的吵嚷,她此刻心里其实也有些悔。

    自己总不能做到像那些名门闺秀般的轻声细语,凡事似乎过于计较了些,这应该是丈夫一直在忍耐自己的地方吧?可是那些闺秀们,从小生活养尊处优,重一点的活儿都有丫鬟婆子伺候,哪像自己,打小父母就教导,凡事都要手得掌握,否则即便是你的东西也会有机会从间隙里溜走。

    嫁人之后。日子过得不温不火,与丈夫之间的感情也是这般不冷不热的维持,她其实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她听尽了街坊姑婶之间的家常聊资,因而活到中年却更加敏感,不敢松手。

    犹豫片刻后,妇人才淡淡开口说道:“也许刚才是我太过惊乍。看时辰。应该是儿子下学回来过。”

    男主人闻言,忽然想通一个问题,心下顿时放松一大截。暗暗又道:是啊,连我都知道私房钱要找个能遮掩的地儿藏,那贼子怎么可能见着银子不拿?天下哪有那么蠢的贼!至于鞋子去哪里了……应该还是午前走时,娘子催得紧了。被我换鞋子时急匆匆随手丢去哪里了吧……

    男主人刚想到这一处,妻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嗓音突然拔高许多,又吓了他一跳。

    “儿子的坏习惯又犯了,野得跟猴似的,晾衣绳上的脏手肯定是他抓的。还喝大缸里的凉水!从厨房到外头一路弄得到处是水,不是告诉他,下学回来要喝水就去厅堂桌上的茶壶里倒吗?茶壶里的水那是烧过的。水井里的凉水喝多了要肚子疼的!这坏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嘴皮子都嚼破了,还是那般……我看说不行还得打。过会儿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抽他。”

    妻子反反复复地嚼话头,中年男主人很想诚实地告诉她,其实自己跟儿子一样,都听腻了。

    然而他经过片刻地揣度后,最终放弃了对妻子的某种忠诚,抚着有些闷疼的前额,只在心里暗叫一声:我妻刁悍!你还有完没完了?我才不会告诉你我背着你藏钱了,我才不会这么蠢笨咧!

    ……

    穿了别人的衣服,蹬了别人的鞋,还用了别人家里的水,唯独没有拿人家小丈夫藏的私房钱,那是因为闯入那户人家的不速之客对他自己需要和不需要的东西分得极清,拿得明白。

    跃出院墙后的年轻人漆发白面,目嵌星辰,紫带紫衣,闲庭信步,实在难与一个昼行其盗的贼人相提并论,除了他那身重紫绸衫稍显得老气横秋了些,若除去这些,其实他看上去更像一个经纶满腹的读书人。

    身着紫衫的年轻读书人步履轻快如风,很快就离开了那片小家居户密集的民坊区,来到东城一片繁华的锦阳街区,仪态妥帖大方地走入一家名为“德逸楼”的酒庄。

    在大堂柜台口轻声与那掌柜的攀谈了几句后,年轻读书人就从窄袖里摸出一张重叠了三道印章的银票,那掌柜的仔细看过银票后,明显眼中一亮,脸上很快堆出热忱的笑容,躬身自柜台下方密集的小格子里挑出一把钥匙,恭敬地递了出去。

    跟着领路的跑堂伙计行至二楼,年轻读书人忽然站住脚,唤那伙计停步,微挑眉梢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又从紧窄的袖口内摸出一粒银块。跑堂伙计连连应声,接过银块揣好,谄笑着“噔噔”下楼去了。

    望着那跑堂伙计下楼去的背影完全没入楼梯口,年轻读书人眼中神情古怪了一瞬,然后他敛了脸上温冷不辨的一丝笑意,转过头来,将这家豪华酒庄二楼走道两旁的雅间门牌扫视几眼,终于再次迈出步伐。

    轻轻迈出两步,随后稍重些的三步,再后的两步又轻下来……当年轻读书人在走道中间向前迈至第七步时,他右手边的一道门忽然开启,一只手自里头探出,将他拽了进去。

    年轻人拿的是乙字二号房的房牌钥匙,却是进了丙字三号房。

    在这间房内,坐着一个满嘴绿豆糕沫儿的男子。男子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着了一身淡蓝色棉布衣衫,一眼看去还算干净整齐,但只要仔细再瞧一眼,一定不难发现他前襟口的大片湿污,显然是那正拎在手中往嘴里灌的茶壶不慎浇的。

    “折剑师叔,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年轻人大步向前,一把端过那男子手里的茶壶,“今夕可非昨夕,我们可是带着任务来这里的。”

    或许无人知晓,三年前在京城东大门外的海滨留下一行身影的四条人影,在三年后接近那天的日子里,再次返回了京城。并且这一次他们是直接进入了内城,而非在海滨做片刻的逗留。

    与三年前那次聚会京都一样,折剑这一次担任的工作。依然是等待与接应。但今天的他享受了与三年前那个狂风骤雨突降的日子里截然不同的待遇,不用再坐在随海浪摇摆的旧船上淋着雨吞咽苦酒,而是安坐在东城区装潢可谓一流的“德逸楼”雅间,佐着甜而不腻的糕点,慢条斯理的饮下壶中沁人心脾的香茗温汤。

    梅花镂雕的紫铜香炉中,在一簇从白炭上燃起的火绒灼烤下,金箔上用郁金香花瓣熬炼成的香膏缓慢融化。丝丝缕缕淡不可见的烟气飘出香炉。散开在德逸楼丙字三号雅间内。身处此境,似乎不需要再以酒助兴,馨香的感受催得人心神飘渺。疏离了现实,教人直欲就此醉去。

    久候此舍的折剑一时没忍住,将桌上那碟无味坊制作的豆糕一口气吞了半壁山峦,又觉口渴。随即直接拎起手边白玉细瓷的茶壶,将弧线优美的壶口儿对准自己那胡茬青葱的嘴。咕咚咕咚又是一同猛灌。

    配着名品豆糕一起送上楼来的茗茶当然也不会差去哪里,清新微甘的滋味让折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法:宗门这一次派人入京要办的事情,倘若真的办成了,是否就意味着。这些美好的事物很快也会逃不过一场由改朝换代而掀起的浩劫,被毫无回旋余地的清洗掉?

    然而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用于思考这个对他而言可能不具有太大意义的问题,门外忽然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脚步声。踏着他更为熟悉的拍子走来,所以他很快挥散脑海里的一切杂念。凝神倾听起来。

    在数息默数之后,他便无比熟练地摸准时间打开了房门,将正好也走到门口的那个年轻人拉进屋来,再身形稍侧,以拎着茶壶的那只手的肘部将门推上。这一套动作看起来非常简单随意,其实却是凝练了不少经验,假设刚才与那年轻人一起走来的还有别人,恐怕即便他人能看见这门开后室内的陈设,却是看不见开门之人的。

    “愣头,夺我茶壶的手倒是快,你还当我是你师叔吗?”折剑翘着二郎腿,抹了一把嘴角挂着的些许豆糕沫儿,好叫自己看上去能多一些师叔的风度,然后他才接着又对已经在他对面坐下的孙谨说道:“虽然我只是宗门派来接应你的趟子手,但我也不是一无用处,没准哪一天你的后事还得我帮忙料理。所以你生前应该懂得好好孝敬我,在你死后我才好诚心诚意帮你保住全尸。”

    紫带紫衫的年轻人孙谨闻言只是抖了一下眉梢,并没有立即说些什么,然后他身子微微向前倾出,伸手拈了桌上碟中的半块碾磨细腻的糕点,投入口中便化在舌尖,他这才疑惑了一声:“没想到无味坊制作出产的糕点其实也是有味道的,但为何师叔你吃了半盘子,口舌也不见得能甜一点呢?”

    折剑明白了,孙谨这是在拐着弯的骂他嘴毒呢,但他一时竟也找不到自觉得意的话回击。在他看着从懵懂少年长成壮硕小伙子的那三个孩子里,就属眼前这个孙谨嘴皮子最利索了。

    愣神思索片刻,折剑望着再次伸手向糕点的孙谨,忽然拍去一掌,同时说道:“你洗手了么?”

    孙谨伸过去的手忽然被拍开,他的另一只手却在这一刻紧接着伸来,直接将碟子抄走。当糕点碟子被他端起,他的人也已经离了座,闪去一旁,姿态悠闲地抛起一块糕点投入口中,轻挪腮帮子慢慢说道:“那你昨天刮胡子了没有呢?”

    折剑怅然摸了摸粗糙的脸颊,微微摇头似是自言自语:“这对我来说不是重点……”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紧接着疾步走去门口,伸手按在门板边沿。如同上一次开门之前那样屏息凝神片刻后,他手上才使出些力气,但只是把门拉开一条缝。

    眯眼扫向门缝外的折剑脸上有一丝疑惑神情闪过,门很快被他完全扯开,一个碧色人影如烟一样飘了进来。

    “师叔。”飘然入屋的碧色人影向着关了门刚刚转身的折剑行礼。

    此人的年纪与屋内孙谨相近,也就十八、九岁模样,正值青春年少好年华。不过,若细看这个碧衣人,旁人应该不难发现,他与孙谨其实存在着许多不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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