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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人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么?”

    他这话听来让人觉得很矛盾,然而配合着此时的环境细咂一遍,不难品出其真正的意旨。

    “你不相信我的话。何必大费周章的救活我。”铁大装傻冲愣,“虽然这里隔壁就有一所小庙,可我一点也不信你是慈悲而有闲的菩萨。”

    “你还能开玩笑,这一点让我松了口气。”少年人的唇角微微翘起,这一次他脸上的笑意总算是多了点温度。他略顿后接着说道:“高昱想让你死,方法有很多;你若想自杀,我派再多的人盯着你也是改变不了结果的。所以我现在只想问明白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活?”

    “你会让我选么?”铁大的眼中露出不屑之情。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选择的机会。”少年人声音漠然。“在高昱之上,我能让你拥有选择的余地。”

    “哈哈哈……”

    铁大忽然狂笑了起来。

    只是他没有笑得如何畅快,体质虚弱的人都能明白,哭和笑也是很废力气的活,而铁大此时的体力全靠刚才少年人拿出的那枚药吊着,没过多久,他的笑就被一阵透着浑浊音色的咳嗽声盖了过去。

    双手撑地,已经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了的铁大努力的压下胸腔中的浊闷之意。他喘息着抬起头看向那少年人,眼中的光彩宛如缺油的灯,已经开始慢慢走向暗淡。

    “你是谁?”

    铁大重复了一遍刚才问过少年人一次的问题。

    他的声音开始显出颓意,少年人知道那颗药的力量开始消退了,但他的面色语气依旧保持着冷静与淡漠——尽管他也是着急的。像这样外出一趟的机会他得的不容易。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你还是问了。”少年人说到这里顿住,然后他用直视的目光看着铁大的焦黑脸孔,片刻之后,他才语气淡漠至极的说道:“初次见面,我未蒙面,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铁大的眼中现出一丝茫然。忽起的晚风将垃圾山上一个烂掉的灯笼竹骨吹了下来。滚到了少年人的脚边。被他随意一脚踢开一旁。就在这时。铁大的目光在少年人腰间扬起的那缕名黄色的丝穗上停了一下,他忽然桀桀笑了一声,开口道:“我不想死。”

    他紧盯着少年人的脸。紧接着又说道:“但我未必会听你的指派。若能活着当然好。若活得不痛快,此刻就这么死去,也许是最舒服的方式。”

    “你说得没错,但你未免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能力。”少年人冷笑了一声。“我能指派现在这样的你做什么呢?”

    铁大望着自己那双撑在地上已经开始发抖的手,耳畔的话让他心里忽然冒出一股焦躁的火气。他忽然想站起身来。然而拼尽全力也只是做到了上半身腾空,很快他就趴倒下去,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的胸口更是宛如又一块大石压着,似乎很快就会将他那跳得很吃力的心脏压扁。

    铁大啊铁大。你的天生神力去了哪里?你真的变成一个废人了么?

    铁大的心里忽然无法抑制的生出一股悲观情绪,这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厌恶,然而更沉重的疲惫感在脑海中袭来。让他连多体会一会儿这种厌恶感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次昏迷之前,铁大听到那个少年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放心吧。我会让你看见明天的日出。”

    铁大再次进入了假死状态,见他趴在地上,被少年人招过来的锦衣人连忙把他翻了个身,以防他憋气而死。

    少年人从他带来的那名锦衣人小森的手中取过一件斗篷自己披上,小森看了不远处处于昏迷中的铁大一眼后问道:“接下来如何处置他?”

    “就当你们多养了头驴,干不了活也别饿着他。”少年人淡淡说罢,抬手将那斗篷所带的帽子掀起,宽大的帽檐覆在他头上,阴影下他的脸色已然看不太清楚了。

    “回去了。”

    ……

    城北安康路,丞相府宅院大门紧闭,只有大门旁悬挂的两只灯笼透出柔和的光亮,照在精心漆过的大门上,反映出莹点光辉。

    一只蜘蛛牵着一根细丝从大门顶部直线滑落。灯笼带给它温暖,墙角的孔洞提供给它越冬的环境,这几天京都的天气开始回暖,它亦因此获得了春的活力。在墙隙里攒了几天气力的它准备在今晚织一张大网,好好饱食一顿那因为灯火的光亮吸引而来、与它一样成功越冬的飞虫。

    ——那将是极美味的猎物。

    只是它的网才刚刚拉开一条直行的主线,那扇明明不会在夜里的这个时辰轻易开启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青年人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走了出来,那只肥硕的土蜘蛛被开门的风激得挂在蛛丝上荡出了几分,它还没来得及攀丝而上,就被那只如可以在铁板上踏出印痕一样的脚踩扁在门口的石阶上,接着还有第二脚,第三脚……

    如果这只蜘蛛也能像人一样思考,那它在临终前一定会发出与距此地几条街外的林杉一样的感叹:这真是太意外了!

    四名青年家丁依次从宅中走出,然后束手站于门外左右。他们身着的普通制布衣被浑身透着力量的肌肉撑着,每个人的双眼中都透着一种如磨砺后的剑锋一样的光芒。在四个人之后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锦衣,发冠上嵌了一枚青玉的贵公子,他便是相府三公子史信。

    史信一走出相府大门,刚才那行在前面的四名家丁便微微垂目,而不远处伴着驴蹄声走近来的五个人也是加快了脚步。

    “属下拜见三少爷!”终是那四名出自相府的家丁脚程快些,急步走近后就一同向史信行礼。

    “这一趟辛苦你们了,先去休息吧!”史信对那四人颔首示意。在相府中。无论待谁,他都是礼为先和为首的,当然,全府上下的仆从回馈给他的尊敬忠诚也是庞然的。

    等那四人入府去了,史信微微转身,就看见已经走近的岑迟,他即面露喜色的拱手相迎道:“岑兄。一年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怎敢有劳三公子亲迎呢?岑某今晚会彻夜不安的。”

    走近的岑迟看见了史信后随手就甩脱了手中的牵驴绳,走至史信跟前站住,他抬臂躬身。深深一拜。

    待岑迟直起身来,史信就顺手握住了他一只手的小臂,一边将他往宅内引,一边微笑着说道:“有何不可呢?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就别将那些让人生分的客套了。今夜岑兄若真因这个难以入眠,正好我们可以一起秉烛畅谈。你不知道。我有几个月都没出过家门,都快闷死了。”

    “谁能关得住你啊!”岑迟拘礼只是一会儿的事,很快他也放松下来,调侃了一句。

    “我们先坐下来再说。”史信笑了笑。

    驴被一个家丁机灵的牵着绕道去了后院。剩下的几个家丁在回到宅内关好门户后,除了留下守门的两人,其他五人各自散了。只有那圆脸家丁招呼了几名丫鬟去忙着收拾岑迟的宿处。以及待客的茶点。

    岑迟跟着史信进了一处小院,这里是史信的住处。

    史信留于相府中为客的能人异事虽然不少。但平时煮茶闲谈的所在都是在府中另辟的一处院落。因为史信在朝中挂职的特别之处,如果不是相处关系特别近的人,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带府中宾客到这里来。

    岑迟早有心理准备。在刚出城南垃圾山旁的小庙时,他就探问过那两名相府派来一直在保护他的家丁,然而丞相家要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也不会扩散到每个家丁都知晓。

    所以岑迟在与史信寒暄了几句后,就心意含蓄的问道:“史公子眉间有愁色。若是有需要在下出力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史信目色动了动,有些为难之意的说道:“你才回来,先歇歇,缓缓我再告诉你。”

    “你看起来有些焦急。”岑迟迟疑了一下后又问道:“我骑驴回来,倒没费什么劲。自去年出游之后,一直清闲,史公不时派人送去盘缠。也不用为生计劳作。现在一回来,看见公子犯愁,我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心下有些不安。”

    “岑兄,你总说这些,倒让人觉得我们史家结交你只是一种交易。”史信恼了一句。

    沉默了片刻,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边月亮升起的高度,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先请你帮忙解一道题。可是我们说好了,这只是为了平你刚才所说的不安。我也想快点解决眼前的问题,但今天真的太晚了,而且图纸都在父亲那儿保管,我一时也舀不到。”

    “图纸?”岑迟疑惑了一声。

    “要起战事了。”史信微凝眉头的说道:“青川外围那群夷人老早以前就扬言。每十年就要与我国战一次,直到战胜为止,这仗从前朝打到现在,一直没有个了断。父亲见约战之期渐近,便加派了潜伏于青川夷族军政内的秘探,果然截获了一批图纸,依照地形构置的图表,应该是作战序列。不过那些图纸看来像是被故意打乱了顺序,也不知道是否完整。”

    岑迟淡然说道:“完不完整。待拼接后自然能有结果。”

    “嗯。这个问题由你出手,我也能放心许多。”史信冲岑迟笑了笑,他换了个话题后接着又说道:“夷人常做饮血啖生肉的事,多凶残暴厉之辈。难以训化,恐怕就算把那块地方收回来,夷人也是不会安顺为民的。要了结这件事,怕也只有杀伐一条路可走。而站在彼方设想一下,他们想胜,相比手法也将是一次狠过一次的。”

    “这些事岑某并不擅长,当然也会有擅长这些的人去分析,岑某会竭尽所能做好擅长的事。”岑迟站起身。向史信拱了一下手,然后继续说道:“我一直坚信,被打乱的顺序必然有能复原之法,除非其本无序可循,那也是可以换一种方式破解困沌的。而作战图这种东西,因为具有实地性,即便有残缺的地方。也有依照固定地理情况进行推敲填补的机会。”

    “甚好。”史信眼色一亮。赞道:“我一直困惑在复原图纸的方法上,倒没想过这些,岑兄刚刚回来。只三两言就让愚兄解惑不少。”

    “公子高抬我了。”岑迟微笑着说道:“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这跟进屋要先开门是一样的道理,公子没错失什么,岑某所说的只是补救之发。类似爬窗越户了。问题的根本,还是拼出那张图来。”

    “岑兄过谦了。”史信也站起身来。朝岑迟拱了拱手道:“此事全靠你了。”

    ……

    次日晌午,春光明媚,又是个好晴天。

    丞相府邸,史氏父子在书房里面待了许久都未出来。书房里也没什么声音传出,让守在书房外院落里的几名家丁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央的日头微微偏移。光芒却更耀眼了一些。这时,书房对面的回廊中急步走来一名捧着只盒子的青年。这青年人衣着与院子里的家丁一样,但又有明显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腰侧配有一把短刀。

    这把刀便是身份的象征。虽然他对丞相来说,依旧不过是一名普从,但在所有的相府仆役中,他们能行使的权力是最多的。当然,这类人相府里存在的并不多,并且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露面的。

    所以当院落里的几个家丁看见那佩刀青年走来后,立即都是垂首示敬,那佩刀青年也是轻轻一点头的还礼,然后他就径直走到书房的门口,扣响了门板。那青年换做单手托着盒子时,盒子多露出的一面上,一道殷红的液体蔓延开来,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鲜艳得有些刺眼。

    站于温暖春光下的一名家丁无意中的一抬头,目光正好对上这丝赤红,他怔住了一下,旋即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后脊爬了上来,如藤蔓一样在身体里扩散开来,连这落在身上的春日光芒都似乎冷沉了些。那家丁连忙偏开目光看向另外一个人,得到的目中神情几乎是一样的,他只得抿紧了一下嘴唇,然后垂下了头。

    书房的门开了一半,一个沉抑的声音说了两个字,随后,那名青年便抱着盒子与室内略暗的光线一起,被那片门板关进了书房内。

    开门的是史信,其父史靖坐于书桌后,见那青年进来后就点了一下头。那青年人径直走至书桌前,轻轻搁下盒子,然后恭敬的朝史靖拱手一拜,退步候于一旁。

    史靖随手挪开那盒子的盖子,目光落入盒子里,定住了片刻后才收回。他将盒盖合上,然后看向那佩刀青年人,缓缓开口道:“确定是他么?”

    丞相史靖如今已是五十出头的人了,但他平时很注意保养身体,因而外貌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几岁。然而身为相国,是离皇帝最近的辅臣,平时需消耗的心力极大,权力与责任上附着的压力也不小,因而在他的嗓音中还是能捕捉到一些体力衰减造成的干哑音色,但更多的是一种自然而发的权臣威严。

    “回禀家主,确是此人。”佩刀青年躬下身,神态极为恭敬。

    “嗯。”史靖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多问什么。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称赞的神情,但他没有对那青年人说一句称赞的话,只是在稍许沉默之后,将桌上的盒子微微推前一分,平静的开口说道:“今天不用煮喂狗的肉了,就舀这个代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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