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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明天的更新可能会挪到后天,我要稍稍整理一下思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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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幕降临之前,萧旷再次想起他那结拜师弟说过的话。

    杀总不是恒久之道,那些杀手从某个角度来讲是无辜的,是南昭子民,若是能拔掉操控着他们的那撮厚土下的劣根,这些武艺高强训练有素的青壮年被收编到军队中,岂不是更有价值?

    几年前自己才刚坐上皇位,根基不稳,虽也是金口玉言,但实际上总是飘者股力。而现如今自己的许多决策都用时间证明了它们的作用,国朝在良性发展,这些整日练着杀人招数的青年壮丁,是不是也该醒悟了?人活着不应该是为了好好过日子么?杀也杀不完,好言劝服又不听,这叫什么事?

    站在狼牙围城内部密集排列的防卫格子区,望着城楼下借着昏暗夜色陆续不停以极快速度进入的黑色身影,南昭皇帝王炽叹息一声,收敛了脑海里悬浮的一些往昔思绪,朝身边一名武卫发出一个指令。

    那名武卫浓眉微蹙,没有说话,只向着皇帝侧影恭敬的拳掌合了一下,快步下了楼去。

    或许以暴制暴的方法很费力,很残忍,在三弟眼里一直是振国下下策,但索性今夜这场血洗行动,要斩得那股力量元气大伤,让它至少在两三年以内无法复原,这样二弟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西面一趟。

    等青川事了,二弟携三弟回京,左右多了这两个帮手,才好做得斩草又除根这种牵扯面庞大但又能疗国疾于根本的大事。

    要杀破凶人胆。己方的出手必然要更果决、甚至是血腥残忍,血洗行动一触即发,要体现出压倒性攻势。手段绝不能有丝毫松懈,没有生。只有死。

    无生有死,这个决定,在今夜之事启动之前,皇帝并未告知第一次参与此事的溪心。

    考虑到此次面对的杀手团体可能因为积蓄了三年力量而变得十分庞大,皇帝陛下翻出了一张藏在袖里多年未动却并不微渺的底牌。

    古老学派的三徒之首,北篱学派百年来惊鸿一现的武道奇才,曾被关押在北雁王府,后被林杉用计接回昭国。藏身京都一小庙每天行撞钟念经之事的素衣僧溪心,他是林杉的大师兄,而林杉的皇帝义兄今夜将皇宫后院的守护重任交托给了他。

    只是守卫,阻挠杀手闯入后宫,溪心没想过杀人,但今夜长达两个时辰的守卫工作,让他手底下增添了近百条人命。

    能够通过狼牙围城的初次清洗,再闯过羽林军拦截,最后杀到皇宫后院,只剩溪心这一道守卫屏障。这百余人已经能算得上是江湖里的好手。但在武道造诣仅次于京都武神一人之下的小庙素衣僧溪心面前,这百余人手里玩得娴熟、成功经验无数的刺杀技巧,便似乎都变成了劣童执树枝恶作剧的游戏。

    然而深领武境的溪心今夜也只是抱着教训一群劣童的心在出手。他没有携带武器,拳砸掌劈给那些杀手造成的伤害都是较为温和、明显可以通过时间休养来痊愈的内伤。在今夜之事启动之前,他也已与那位身份至高尊贵的皇帝陛下谈好了,他只负责守卫皇宫后院不受那些凶人入侵打搅,并不代表他会杀人。

    几年前他虽然是为了隐藏身份,逃避北雁王府追捕,所以才会听了林师弟的劝,剃度出家在湖阳南城小庙,但那时庙里还活着的那位老和尚给他的教诲。他并未当做儿戏耳旁风。

    他虽然是半路出家,以后很可能还是会还俗。但近几年庙里的清静生活还是给了他一些影响和启发,已经有漫长的几年时间没有动过杀念了。

    即便他没有剃度出家为僧的这几年生活经历。自他长大学艺的那古老门派追源溯根,他待人处事的意念所向大致与林杉对待这些杀手的态度一样,可能也存在杀伐一途,但绝不会像今夜这般血腥残酷。

    望着那群杀手在陆续被自己以拳击得骨裂,以掌震得吐血,失去了攻杀之力跌坐地上之后,很快被四周围拢而来的大内侍卫以及羽林军卒持矛挥刀砍杀致死,溪心觉得,这些人虽然不是死于自己之手,但……其实还是死于自己之手。

    但自己又不能因为怜悯而付出行动,怜悯尚只能放在心中,出手依然不能停止,进入了今夜的血洗杀戮圈,便无法再中途而退。

    因为事前许给皇帝的那个承诺,还因为他终究不能算纯粹意义里的佛门中人。

    如果他现在退了,走了,今夜要遭血洗的可能就是皇宫里那群可怜人,在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游戏里,溪心暂时选择了他最先承诺的那一方。

    但这样的事,在今夜之后,他想自己绝对不会再行一遍。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名僧人,也许在今夜狼牙城内的杀喊终于归于平静之时,他应该粉碎己身为死者超度清洗自己手里的罪孽。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大致只算佛门过路人。他真正忠诚崇敬的信仰还在那个古老的学派里,无论时间地点身份如何改变,他只信奉北篱所学。

    可今夜他的所为,还是让他禁不住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强烈的恶心反胃感,自然垂在黑色袍袖里的双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任何事情,有始便有终。不知是今夜杀的人已足够多,无月星稀的深沉夜空下,冷兵器交接碰撞发出的尖锐声音,拳脚肉搏击打发出的钝声,以及沉闷的吼喝声交杂在一起的嘈杂终于渐渐宁熄。

    不管京都守备军统领大人厉盖负责守卫的皇宫正大门,以及由皇帝陛下亲自监督守卫的北侧门,这两处地方的凶徒杀完了没有,此时的溪心大致可以确定,他守的这处朝向东面的皇宫后大门算是已经血洗干净了,并且他毫无兴趣去查看那两处守卫者需不需要助力支援。

    他迫切的想要离开这片建筑群高阔华美。但充斥着血腥气味的地方。

    他不知道今夜待他回到那处深处竹林中的小庙时,是不是会在将要迈步入院的前一刻,遭受悲恸千百生灵之死的神灵以雷劫劈伐。

    但他仍然必须回到那儿去。

    除了回到那里。还能回去哪里呢?

    摘下铁塑头盔,露出真实面貌的溪心缓慢轻微的叹了口气。击伤百余位刺杀高手尚还未给他带来真正的疲倦,但他在刚才看见那些已经失去攻击能力的杀手迅速被羽林军卒决然杀死,他看累了。

    而看着眼前这位似乎以前从未出现,但在今天甫一出现,展现出的武道修为竟与武神大人十分接近的无名高手露出面孔,竟是一位剃度僧人,站在溪心身边的众羽林军卒禁不住都是暗暗吸了口气。不过,因为军人的纪律性。此时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半个杂字。

    然而看着溪心竟当着众人的面卸去头盔,以真正脸孔示人,紧接着他又开始解身上那件黑色锦袍,就站在他手侧的东宫侍卫长意识到一个问题,迟疑片刻后终于忍不住沉压着嗓音开口道:“大师这便要离开了么?”

    “是。”

    溪心没有隐瞒,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已经解下那身未沾染半滴血污的黑色锦袍,连同黑色铁塑头盔,交还至身旁的侍卫长手里。

    黑色锦袍的下面,仍是溪心那身常穿的素色僧衣。没有黑袍的遮掩。素色衣衫反映着薄弱星光和不远处皇宫灯火,使溪心的身影在人群中更为明显。随着四周的羽林军卒渐渐都将目光递过来,看着那素衣僧人异常平静、静到淡漠的脸色。已经有一些人意识到一个问题。

    佛门中人,戒绝杀戮。那素衣僧刚才也的确没有亲手杀死过任何一个凶徒,至多也就是打残了,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戒条,但……陛下为何要派一个戒杀的僧人守卫皇宫后大门?

    难道说陛下不知道这项佛门规矩?

    还是陛下的口谕传递有误,自己这群羽林卫下手太狠,违背了某条守卫底线?

    很快又有不少目光指向了那位东宫羽林卫侍卫长。陛下的口谕是他传递到东面守卫区,一个不留的绝杀手段亦是他亲自指挥……难道不应该是这样么?

    众人心头都带着这样的质疑与矛盾,但没有一个人最先开口。一时间。东宫大院前淌满血污、躺倒百来数凶徒尸体、挺直站满数百羽林卫的石砖整齐铺就的广场上,气氛有些凝固。过于安静,让人有些觉得不安。

    双掌合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却传出老远。

    溪心将铁盔和黑袍递给东宫羽林卫侍卫长、也就等于还给了皇帝,然后他双掌合十,轻缓平静地道:“主事已了,余事,侍卫长全可定夺,贫僧实在不想再在此地驻步,还请见谅,就此告别了。”

    溪心请侍卫长谅解他的急走之心,那侍卫长还真是可以谅解。毕竟溪心光洁可鉴的头皮时刻提醒着在旁可见的人,他是一名僧人,即便不说慈恩广施,这般杀戮已是大忌。

    但看着溪心即将转身离开,心情有些复杂,正有些走神的侍卫长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开口道:“大师不与陛下作别么?”

    此言一出,顿成一个提醒,分散站于周野的羽林卫齐齐又将目光集于溪心一身。即便他是一个遁入空门的僧人,他的武道造诣强得可怕,但有些基本的规矩,要守也还得守,何况他现在脚下踩的这寸土还是皇帝家门口。

    而且如果他对今晚的事因为太过血腥而心生不悦,当着皇帝的面也可以自己去说。今夜参与这场血洗活动的其他羽林军部属也很想知道,到底是陛下口谕在传递的过程中出现误差,还是这素衣僧本就与陛下商议过的事出现分歧。

    这僧人看起来似乎颇有些来头,羽林军全体上下今夜见识了他的武道实力之强,也都心生佩服敬仰。然而作为皇宫亲卫,这支人数额定但个个都区别于普通兵卒身份的武卫也都有一些来自皇宫的傲气。

    只是与眼前众人对视一眼,溪心已大致知道场间气氛微变的原因。

    他曾经被软禁于北雁王府。冷眼旁观多少发生在王府的争权密谋,怎会对皇家规矩陌生?

    可如果不是他本性里就不喜欢玩弄这一套,在北雁王府也看厌了这一套。又怎会千方百计必须跑,千里迢迢跑回南昭却匿身小庙做和尚。而不是回门派?

    面色平静地微微一笑,溪心没有多做解释,也没有说什么礼敬之词,只是简洁说了四个字:“陛下知道。”

    今夜的事,本就是陛下一手策划的。

    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走,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素衣僧溪心端正平和的脸孔上表现出的温和笑意并非他此时真正心情的写照,可即便是为了隐藏身份行迹才做了十多年僧人,那也是青灯古佛相伴的十多年。总是会对心性习惯造成一定影响,使得他惯以平和情绪示人。

    不过,无论是年少时在大荒山草庐跟着师父学艺,陪伴照顾着两位师弟,还是弱冠年被师叔掳去北国王府,过了好几年软禁生活,在剃度为僧之前,他似乎本就是性情温和的人。即便是在北国王府过的那最憋屈的几年,也没有促成他暴躁的脾气。

    但在今夜,他突然很想暴怒一回。

    被人设计的滋味。他异常厌憎。

    然而当他看了一眼身边或远或近站立的那些守卫皇宫安全的健壮汉子们,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活了这么些年。似乎丢失了一种情绪。他禁不住想到,如果此时师门中、也是他此生最亲近信任的那两位师弟在身边,他或许能找回那些情绪,但此刻他只能面对的是一群如此陌生的面孔,竟莫名的让他的愤怒找不着宣泄的出路。

    今夜的事是皇帝陛下策划的,这些羽林军卒只是执行君令,并且他们对命令的执行都做得非常好,应该得到褒奖。然而与此同时,素衣僧溪心也清晰地认识到。皇帝设了一个局,自己已然迈入。

    但他不想如此。

    所以他准备离开。必须尽早离开。

    他的师叔为北国效力,他的一位师弟、很可能也是下任离子继承者。虽然暂时还未获得官阶爵位,但已然做出很多为南昭这个建基不久的帝国效力之事,然而不论是北国南国,这两个朝局大阵他不想入任何一个。

    ……

    ……

    破晓的一缕光亮,如天神执利剑,撕裂黎明前笼罩天地的那一股浓墨夜景。光明驱散黑暗,有时看起来步步维艰,有时那种破与驱的力量又显得那般迅捷不可挡。

    云破日出,东海极边,初升朝阳的光线坚定笔直地踏海浪而来,最先照亮了帝京偏东那座屠戮了半个晚上的壁堡,然后以慢不足一分的速度,自东往西,照亮了整个帝京丰富多姿的轮廓,与过往千百年无异。

    狼牙围城内侧街道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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