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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轿子来去匆匆,哪会像今天这样兴师动众?

    等那传旨太监宣读完皇帝旨意,叶正名宣声告恩接旨,由传旨太监极为恭敬的双手扶起,叶诺诺更惊讶了。不是讶异于传旨太监对她父亲的恭敬态度——事实上宫里的奴婢没有谁不对叶正名恭敬的,这是皇帝赐予叶正名的无上荣誉,哪怕他现在被削职保额、半禁足于京都——叶诺诺惊讶的是圣旨的内容,大约竟是接叶家父女进宫小住?

    叶诺诺瞄了一眼那满脸堆笑的传旨太监,看不出个玄机来,便又张目四顾,很快就发现了停在门外的马车。那马车显然是来接送她和父亲进宫的,但那车驾未免太“贵”了,四轮高三尺,车身高五尺,配双鞍、六铜铃玉环挂珠,靛色流苏,绣青云车帷……这最低估量,也得是接送三品大员的标准车驾啊!

    叶诺诺收回目光,又看了一眼父亲的侧脸。目中一片疑惑。

    没来由的得好处,她可没那么快就高兴忘形。

    但如果皇家准备来个先礼后兵,这就更说不通了。最近他们叶家没有惹皇家吧?而且前几天大家一起玩牌,不是还蛮开心的吗?那时二皇子也跟来了。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突然从皇宫发来的一道圣旨,又是刮的什么风?

    自从三年前叶正名退职,赋闲在家开了个小医馆,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经营着,叶诺诺便也收了一些玩心,开始长心智了。这除了因为叶正名卸职之后有了更多的时间待在家里,对叶诺诺多了不少亲身教导,还因为叶诺诺如今也开始要长成大姑娘了,看事的态度自然会发生一些改变。

    叶诺诺微微仰起脸。看了一眼父亲的侧脸,只见他神情如常地接了圣旨,便请那传旨太监到客厅,命仆人好茶点心伺候着,自己则捏了个整理行装的理由从里面出来了。

    叶诺诺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叶正名身后。等他到了叶宅那间小药房,看着他慢悠悠收拾药箱,叶诺诺才开口小声说道:“爹,皇帝没有说让你去宫里是为应诊吧?”

    叶正名漫不经心地道:“我现在可是职业医师,随身带着药箱是理所应当之事。”

    叶诺诺咬着嘴唇思索片刻,然后才又说道:“爹,你现在没了官身。是不是该提防着点?”

    叶正名正在收拾药箱的手一顿,偏过头看向站在桌旁,身高才长到自己手肘处的女儿,眼中滑过一丝讶然。但他没有立即将心里那丝讶异完全表露出来,只是很快目光又趋于平静,淡淡说道:“提防什么?”

    “怕被拿话柄啊!”叶诺诺稍微顿声。整理了一下思绪,再才接着缓缓说道:“即便不说皇家,就拿寻常人家比个例子,如果别人家没谁生病,而请你过府。你却背着药箱去了,未免遭嫌。这也就罢了,若是你去了之后,别家好端端的人突然病了,多少会把责任推一些到你头上,只是轻与重,说与不说的区别了。”

    叶正名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地道:“诺儿所思甚密啊。”

    这么感慨完一句,他就继续整理手中的药箱。

    叶诺诺颇为不解地看着这一幕,刚才父亲回应她的话,似乎已经接纳了她的建议,现在怎么又无动于衷了呢?

    迟疑片刻,她开口:“爹……”

    她才道出一个字,就被叶正名出声截住:“你考虑得在理,但我却有更大的理由,得带着药箱入宫。这不仅是因为我乃医家,也因为你刚才所忧的‘话柄’二字。”

    叶诺诺脸上现出疑惑神情,默然思索片刻无果,便直言问道:“爹所忧的‘话柄’是什么?”

    “你说皇宫之中,能令医家忧虑的,是谁呢?”叶正名反问了一声,语气里又有些自问的调儿。然后不待叶诺诺思索,他很快便开始解释:“正如你所虑,如果二皇子原本好好的,待我们去了,他忽然又不好了,这种变故的确容易使某些人落我们瘟神话柄。可此事如果必然发生,而我们去了却束手无策,这亦是会给人落我们隔岸观火话柄的。”

    叶正名这话一出,叶诺诺心中疑团顿消,与此同时,她又忽然感觉后背有些寒意上涌。

    “诺儿,自为父退出太医局后这三年来,你的心智成长了许多,我很欣慰。”叶正名伸手摸了摸女儿后脑勺缎子般丝柔的头发,眼神里盘踞着爱怜,缓缓又道:“但是有时候我们思考问题,要从多角度出发,这样思路才不会被堵死。如果我们所思的结果,尽都是处于劣势,就只能选相对而言损失小些的那条道行走。”

    收回了手,他目光微垂,视线坠落在桌上收拾到一半的药箱里,语气渐趋淡漠地接着道:“被人落下瘟神的话柄,最多也就是名誉受损。但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准备,就这么去了,没准会被人落下鬼差的话柄,那才是真要命,任我还有以前的官身,也是无济于事。”

    叶诺诺惊讶说道:“没这么严重吧?”

    “最近宫里并不太平,二皇子的手是怎么伤的,皇帝在外头又因为什么遇刺,这些我们虽然只是模糊知晓。但皇宫没能做到将这消息完全封锁,可见事态的严重性。”叶正名信手拈起一瓶药,看了看瓶身的药剂配方标注,过了片刻后又道:“世上没有后悔药。后悔心绪有时算是一种不死绝症。”

    “皇宫好像没以前好玩了。”叶诺诺撇了撇嘴,“进宫跟备战似的,若不是有圣旨,真想捏个借口不去了。”

    “皇帝比我们都棋快一招。”叶正名忽然笑了笑,伸手指弹了一下叶诺诺的小鼻尖,“好女儿,有爹三分脾气,我心甚慰。只是这一次不能任着脾气来了,非去不可。”

    叶诺诺眯了眯眼,摸着被父亲那一指弹得有些痒的鼻尖。想了想又道:“那我应该带些什么呢?”

    叶正名沉吟着道:“宫里什么也不缺,带上曾经的你,也就够了。”

    叶诺诺的眼神又疑惑起来,喃喃道:“我就是我,难道还有两个我不成?”

    叶正名淡然说道:“像你这般年纪。成长起来变化还是挺大的。为父当然乐见于此,但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的成长,正如有不少的人,其实并不待见我的脾气。”

    叶诺诺低低“哦”了一声,大约明白了父亲的话意。

    沉默了片刻,叶正名又道:“诺儿,皇宫只需要你带去的快乐。不需要你的思虑。皇宫之中,只需要皇帝这一个智者。”

    “知道了,爹。”叶诺诺认真点了点头。

    收拾完药箱,叶正名又吩咐仆人烧了两大桶热水,父女二人分别将自己打理一番,然后携手同行。登上了停在宅门外的马车。见叶氏父女上车了,那传旨太监也麻利的蹬上马背,在车前引路。他本就是来接人的,便不会在叶宅多逗留,早把人接进宫早交差。

    坐上如此高品阶的车驾。叶正名望着沿途缓慢倒退的风景,忽然低声对身畔的女儿说道:“诺儿,等我们回来时,该给‘一叶居’涨涨身价了。入宫一趟,怎么也得收点好处,哪怕是间接得来的好处。”

    叶诺诺正在轻微摇晃的车驾上昏昏欲睡,闻言忽然睁开眼,惊奇地道:“爹,‘一叶居’的医资收得已经很高了,你再涨一次价,不担心同行说闲话?”

    “你看,听说我要涨价,你最先考虑的是同行的想法,而不是病患的想法,可见为父的计划可行。”叶正名摸须一笑,“我们这样游街,你且等着看,到时候那些来‘一叶居’的大户绝不会说什么闲话。反而我们若不涨价,小小医馆那才是真要被拆了。”

    叶诺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片刻后,忽然又道:“说到病患,‘一叶居’如果再一次涨价,家境不怎么好的病人怕是要负担不起了。”

    “先保医馆。”叶正名沉吟了一会儿,又道:“如果医馆人满为患,那么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虑,我们都彻底被动了。”

    “哦。”叶诺诺半知半解地点点头。

    “这些天照顾阮家小子,你也着实累了,小小打个盹吧,到了地方爹再唤你。”叶正名说罢,伸出手揽到女儿颈后。叶诺诺也没犹豫,顺势就往父亲膝上靠拢,合上眼睛。

    虽然不知道进宫会不会立即面圣,但以平民之身,在对待入宫这件事情上,能如此的随性,整个京都怕也就是这对父女能做得这么绝了。

    然而在车驾前骑马缓步引路的那个传旨太监虽然回头看到这一幕,但他心里却无比平静,因为这就是叶正名的脾气,他不止一次这么的放肆。而经过这名传旨太监多年的观察又发现,也许叶正名与皇帝之间存在什么过往渊源,以至于皇帝对所有人的严苛,却唯独在叶正名面前开了小门。

    京都街道有禁令,不允许纵马狂奔,需要频繁进出京都的商用马车全部走城围专道,但这项禁令对某个层级的官身略有放松,只是这类放松,一般又都是出于方便公务进行的需求。

    像今天叶正名这样特权特用,真的很少见。考虑到不可过于招摇,这一行车驾仪仗队并未走繁华闹市,而是挑了较为僻静少人的道路,看来这也是旨意出宫之前,就有人安排好了的。

    然而他们的可以偏避,还是引起了两个有心人的注意。

    而这两个人。本也是为了寻个僻静所在,才方便聊些私话,不料却教他们借此机会看到了茶楼下行过的那一队仪仗。对坐的二人先是愣了愣,旋即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神里都有讶然神色。

    临窗桌案右边的青衣年轻人率先开口,缓缓道:“这……大约是三品大员的车驾了吧?”

    坐在他对面的玄衣中年人举杯微顿,没有直接回答年轻人的问题,而是思虑着慢慢说道:“我想起了一个人。”

    年轻人眼中一亮:“你说叶家那位?”

    “是了,这个殊荣,来之不易。”中年人点头。

    年轻人晒然道:“按你的算法,三品接待规格,还委屈了他。”

    “何止是三品,就是上升到侯爵,都不够接待他。”中年人啜了口茶。搁下茶杯后,身子向桌前倾了倾,压低声音又道:“叶家当年在北边的逍遥,岂非皇家生活能比。叶家老爷子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在那样的家境中长大。叶正名想要的生活,怕不是皇家能给的。”

    年轻人也压低了声音,接过话题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对刚才的所见,就更不解了。看样子皇帝只是给了叶正名一点虚荣,至于官身、还有叶家旧案,这两件实际的事情都没着落。这皇帝的态度不温不火。叶正名为何还这么继续耗着?如今叶家族人虽然所剩无几,但曾经那般庞然的家业,我不认为无一丝荫泽留下,独领余荫远离这是非之地,也许能过得更好些。”

    中年人双眉微扬,说道:“别人心里如何打算的。这个话题我们暂且不提。倒是因为今天所见,昨天我们谈过的那件事,我忽然有了点头绪。”

    “哦?”年轻人目色微动,凝神待听。

    中年人这时坐正身形,却又故作神秘地只道:“先去阮家。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

    年轻人也坐正了身形,耸肩说道:“虽然你话到嘴边还卖关子,我有点不高兴,但还是依你。”

    两人相视一笑,起身离座,付了茶资,出了茶馆。

    ————

    又是一个上午的辛勤劳动,整理完桌上那两摞账簿,石乙感觉还有余力,只是临近中午,快到饭点才停下来。给阮洛做了几天副手,石乙除了一开始那几天感觉头脑飘虚、十指抽搐,这几天则已经渐渐适应下来。

    这除了属于人在高强度工作下的自然反应,还与石乙在学庐那三年不断强化自我的锻炼有关。

    事实上,在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睁开眼的第一刻,石乙就感觉自己的新身体在体能上非常糟糕。按照他以前看过的一些志异文章所述,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可能是因为大病之中魂灵不稳,才被外物趁虚而入。可是石乙分明能感觉到,即便那场病好了,这具身体的体能之脆弱,倒依旧清晰,似乎魂灵互换成了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

    石乙来了,他当然不允许自己再被另一个人“夺舍”,哪怕这种事还只处于假设阶段。

    所以三年前石乙离开京都赴学庐学习时,除了日常课业,其它时间都在用来锻炼。好在有东风楼极为慷慨的资助,好在这具身体还处在成长阶段,石乙每天在食物上大鱼大肉,且保持每天五十个俯卧撑、三万米跑步、一百个蛙跳的锻炼。

    若非为了保护好十根手指的灵活,他也许会把上一世擅长的拳击也练出来。他既然想以经商立业,在这个没有计算机的时代,要打好算盘,就得把双手十指保养得如能弹萧邦那样灵活。

    而除了拳击之外的这些锻炼,其实还是他在上一世锻炼基础上折减一半的结果。他觉得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少年身,如若练得一身结块肌肉,未免太招人了。就这样三年下来,原来那具身体已经真正与自己这个陌生魂灵契合。

    身体与心魂的错位问题解决了,石乙便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有关他这新一段命运的延展,可能会碰到哪些限制?自己魂灵记忆中的所学所用,与这个时代的环境,亦是错位的。他在上一世习惯了的东西,这一世尽皆没有,反而他虽然是个成年人了,可走在这一世的世界环境中,却犹如初生孩童,不懂、不能接受的新事物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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