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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闻言,竟因为一个孩童几句话而眼中流露出些许惊惧。他下意识里冲城门处看去,城门口也正好有几名守兵看向了这边。与此同时,还有那渐渐自海平线上升高太阳,恰时高过了这面朝向天东大海高阔城门寸许,映下已现耀眼明辉阳光。

    原本不分方向与强弱层级,宛如温和海水一样环绕落于地表一切人与物上阳光,经过城楼顶部锯齿状城垛时,被切割成了一束束形状。没有实体光线有了如剑芒延长一样形态后,传递轨迹似乎也生出了锋利刃口,映入这年轻人眼中一瞬,激得他眯起了眼,无法继续再直视下去。

    他身形也微微一颤,收回了目光后,连忙冲一旁那两个女孩儿拱手谦忍说道:“下这就去自首,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说完这话,不待莫叶表示什么,他就已急急朝城门口行去。

    望着那年轻人一瘸一拐走向城门处背影,莫叶心下愕然。

    她一时有些无法理解,即便那个年轻人违反了都城维安法度,不过他这认罪速度也……

    忽然之间,她心里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年轻人……仿佛是提前演练过般,此时再重现此景,言语举止间所表达出,多是娴熟而少惹情绪?

    这种设想刚有了具体,她又兀自摇了摇头,这时就听耳畔有关切之声传来:“姐姐头晕么?要不然先坐下歇一会儿。”

    依旧是那清脆而带着些许孩童稚气嗓音,莫叶知道是那小女孩关心自己,心里觉出淡淡安慰。

    她侧目看了一眼站身边那个三言两语就骇得那纵马年轻人服服帖帖,现已自行去城防司请罪小姑娘,心里生出些不可思议之情来,不过她并没有就此事再说些什么。

    但那小姑娘却是从她沉默以及她脸上神情里看出了一些问题,略思酌后她就说道:“姐姐你应该不是京都中人。发生今天这样事,小妹刚才对那人说话,这城中本是理所当然事。”

    被那小姑娘一语道破自己外郡来者身份,莫叶心底微讶。她不知那小姑娘对自己判断有几分信心,但想起伍书不久前地叮嘱,她已经暗暗有所准备,决定继续保持这种可能少与之交谈状态,等伍书回来,立即与他一同走人。

    所以对于那小姑娘话,她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承认但不再言具体。

    “不过……世间百态,例律定得再周全,也总有不服律之人。”小姑娘没有意莫叶一直不怎么接话。显得有些冷漠态度,只是自顾自垂目斟酌说道。

    然后她也看向那已经走远了些纵马年轻人背影,又说道:“刚才我也是有些强霸了些,可我这么做原因是因为要防着他可能会冲你托大,才要先让自己这边至少先领了话头上峰。咱们都还是孩子。许多事情上都容易落被数落和限制境地里。”

    她话里意思被修饰得委婉模糊,却无非是说,如果自己不先强势,便容易被人跃过头顶地欺负。

    莫叶本来没那么想到这些世故之事,然而小姑娘已经把这层意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莫叶虽然有些无法想象具体事情真会不会朝那个恶劣方向发展。但也不难理解小姑娘担心问题是什么。

    “托大……?”莫叶面露一丝困惑地道。不过她虽困惑,却也很能隐约觉察出,这个词儿应该是京都某种地方俚语。并且它真实意思应该不太良善。

    暗自轻轻舒了口气,她迟疑着问道:“那位先生应该也是不小心而为之,谁也都会有不小心时候,京都如此严律,会不会苛刻了些?”

    小姑娘听了莫叶所说话。很便不认同摇了摇头,并慢慢解释道:“京都占海口大防。又是全国第二大商都,皇帝陛下亲临,它应该成为举国都城之标榜,法度严明是理所当然事。”

    微顿之后,小姑娘注视着莫叶,又说道:“姐姐,你不觉得朝廷颁布例律,其实是保护百姓自身利益么?虽然说这种规范人行为方法不怎么温和,但只说那人若是引怒马奔入东市,将有多少人要受到伤害?你对城律质疑让小妹觉得很费解啊!”

    小姑娘说话语调里不自觉间提升起一种官家腔调,令莫叶对她警惕心又重了一分。

    那小姑娘见莫叶又沉默下来,并且目光中隐有异色,睹见这一幕她因此意识到缘自自己身上生出一个问题。她很缓下语态来,声音比刚才略低了些地道:“忘了姐姐本不熟悉这地儿情况,是小妹冒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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