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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话落就惹得曾玉给个爆栗,贺颖儿捂着脑袋,听得刘夫人呵呵笑。

    “你个小坏蛋,我家有三个儿子,老大与你年岁相差太大,老二老三倒是行,我昨天悄悄和老三提起这事,那孩子竟羞红了脸。”

    贺颖儿皱眉。

    刘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刘夫人把贺颖儿的发圈解开,给她梳理了头发,“颖儿,我很喜欢你,也盼着你长大做我家媳妇。因着你本事大,我倒不敢等下去,只好提前透露这么个意思。”

    贺颖儿没敢回答。

    她喜欢刘夫人这样慈爱,也看重刘允文通情达理,颇有高见。但想到刘丰异,她摇了摇头,似乎与她心中模糊的影子对不上号。

    刘夫人倒没逼她,她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人中翘楚,不怕颖儿看不上。

    此时贺颖儿怀里的一只白胖脑袋钻了出来,次溜溜的眼珠子转啊转地,复又躲在了贺颖儿怀里。

    回去之时,看范丽娘翘首以盼,贺天笑呵呵地将事情说了出来,范丽娘才安心下来,瞪了嘻嘻笑的贺颖儿一眼,才道:“这样也好,有了圣意,对心儿和颖儿都好。”

    她顿了顿,道:“一早林大娘来串门,隐晦说起了心儿。”

    贺天听着新奇,拉着贺颖儿听了起来。

    “过了年,心儿也十岁了,因着两姐妹都在刘府学习,倒都让一些人高看了,林大娘送了些东西,我没敢收,这离心儿定亲事还得四五年呢。”

    范丽娘有些气笑,她女儿她还没留够,这才十岁就被人惦记上了。

    贺心儿刚把二白逗睡着,听范丽娘这么说,她憋红了脸,“我才不要那么早嫁,我往后但凡要嫁,非我心仪之人不嫁。”

    范丽娘戳着贺心儿的脑袋,“你倒是不害臊,才这么小,天天嫁啊嫁地挂嘴边。”

    贺心儿笑着,“娘不就是想盼着我嫁个好,所以没答应吗?”

    范丽娘索性背过身去,昨儿个才被颖儿给吓个半死,耗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消化完毕,今天又被心儿给吃地死死的,她这个当娘的越来越没有威望了。

    贺天笑道:“往后爹爹就多努力努力,让心儿颖儿能如愿嫁给好郎君。”

    他知道心儿气性高,爱书法,好读书,村里这些每天上树逗狗的孩子心儿还真是入不了心儿的眼。

    心儿所中,往后必定是书香世家。

    偏这样的人家暂时还看不上贺天这样一个山沟村汉子这样的亲家。

    强扭的瓜不甜,但凡心儿不愿意,他都要再努力努力,想到一个月后准备入京,他眉头一挑,是再也不能出现上次断腿的状况了。

    朝廷也不可能再给第二次补试的机会。

    他转头看向贺颖儿,这丫头会如此厉害的相术,又隐忍不发,他日怕心儿还要靠颖儿多扶持。

    想到颖儿这能力,他还真不敢说出去。

    怕还不等人家上门提亲,这丫头就被皇上带去钦天监。

    说来这钦天监与前朝诸多不同,这入了钦天监的相士,长年累月得住在皇宫里头,以便皇上随时召见。

    当初大元帝国出了顾皇后这么一个相术超群之人,皇上一度恼泰金无人,一旦发现颖儿这苗子,还不立马召她入宫,还要年满二十五才能出来。

    到时候这老姑娘,可怎么办?

    想着颖儿这性子,要么找一人极顺着她,要么找一人必须要出类拔萃压她一头,免得这丫头小小年纪有些本事就嚣张跋扈。

    贺颖儿要是知道贺天这脑袋里装的都是这样的东西,怕是要翻两个白眼,拔腿就跑。

    她看贺天的神色有些不解,便道:“爹,明天我让人带你去悦宾酒楼,我也一道去,咱们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

    贺颖儿扬唇而笑,“当今从一品大员谭唯忠少保。”

    贺天微微一噎,脸色古怪。

    “他怎么会来邕州?”贺天知道谭唯忠,一个传奇人物。

    传闻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吃百家饭长大,成长过程极为困苦,后来兜兜转转做了官,就给父母祖先修了墓,就一路高升。

    只是年过三十之后,不知为何,他一直没做过正品官,一度都是从品。

    如今是从一品大官了。

    贺颖儿心想,他怕是有心再进一步,偏十五年过去,没有意外,没有惊喜,他也怕再也不能升官了。

    动乾坤因为贺颖儿和阮少博的造势,早已经名满泰金。

    尤其是邕州出现了几宗怪异之事,朝廷颇为重视,整个朝廷都将目光聚集在这与大元衔接的敏感地带。

    皇上想来也是猜那大元帝国有心全然侵吞泰金,心有芥蒂。

    阮少博入了安抚司之后言传身教,道这动乾坤的奥妙。

    官场是个很奇妙的圈子。

    一旦涉及鬼神风水,便能迅速在其中弥漫风气。

    安抚使大人亲自前来动乾坤,问了些事之后回去神清气爽,并且还写了封信给京城做官的亲戚。

    这亲戚的官不大也不小,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这人得罪了上峰,一路被压制,后来才知道有小人作祟。

    贺颖儿没亲自去,派了姜火去一趟,知道了个大概。

    那人后来升了从三品的光禄寺卿。

    这事就风靡了整个京都,短短两个月,就有人为动乾坤慕名而来。

    姜火办事低调,不敢泄露贺颖儿,所以尽管京中不少人都知道动乾坤,也没人知道动乾坤的主人是一个小女娃。

    贺天抿起唇,“如若他愿意开口,咱们状告阮文慧一事,倒是有了着落。”

    贺颖儿点头,但这个必须要有十分的把握。

    阮氏毕竟还有一个阮贵妃在后宫坐镇,凭什么让谭唯忠为了你一句话而得罪最能吹枕边风的皇上宠妃?

    贺颖儿思量了起来。

    悦宾酒楼是县里头最大最为豪华的酒楼,贺颖儿才想起来,这就是那天王婆子说的周地主的叔叔开的。她苦笑了下。

    娘险些难产这事出来后,周地主倒是歇了心思,王婆子没再上贺家提亲。

    王婆子也算是看清楚了,除非贺愉先嫁了,否则说啥周氏都要闹个不痛快。

    可偏偏贺愉那膀大腰圆的,脸肥地都看不到眼了的姑娘,还真是让人……难以下咽啊。

    要贺愉与范丽娘关系好点,或许还有人愿意上门来,至少有贺天这一层关系。

    可偏偏……

    何花算是彻底恨上了周氏,恨上了贺愉,这两天贺愉从县里头阮文慧那回来,得不到何花一个好脸,气恼地又回了县里头。

    何花就怕小娟嫁不出去,三番两次在三房门外游走,却不敢真的开口提这话,毕竟范丽娘这次的无妄之灾可不就是因为小娟的婚事吗?

    小娟知道,魂都吓没了。

    死活不让何花在范丽娘面前再提这事,何花每每欲言又止,都没说出口。

    贺颖儿想着贺愉,脑袋也大,别说是何花了,就算是犯了错的翁桃被禁足之时也对着贺愉破口大骂。

    周氏见状,婆媳两头一次对骂了起来。

    “你个恶毒婆娘,黑了心烂了肺的小娼妇,要不是你急着卖女儿,怎么会有今日之事?你还敢骂我女儿,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长嫂如母?没了心肝的坏胚子,你也是得了报应。全都在我孙女身上啊,这事都在咱们镇上传开了,谁还敢娶花容?你贺愉再不好,那也是能下蛋的鸡。”

    翁桃被气地晕了过去,后来还是贺才求着才让大夫进门去看,说是急怒攻心。

    贺颖儿想了一路这些混账事,待到了酒楼下,就看到姜火等在那。

    姜火见到贺天,愣了下,便客气恭敬道:“见过贺举人。”

    贺举人,并不亲昵。

    在姜火眼里,也只有贺颖儿才是主子,即便是贺颖儿的爹娘,在他眼里也不能命令他做事,他,只听贺颖儿一人的话。

    “人到了没?”贺颖儿问道。

    “还没,咱们提早到了,我已经将隔壁包厢订了下来,一会儿有情况,咱们就老规矩来。”

    姜火说的老规矩就是一旦贺颖儿有所吩咐,就让小儿进去敲门倒茶。

    贺颖儿点了点头,“我爹暂时就跟我一个包厢,你先去会会他。”

    悦宾酒楼的老板是个年方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满是圆肉的脸上总是透着笑意,大家都唤他周老板。

    周老板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贺颖儿了,他原先还以为姜火是贺颖儿的爹,每次还开两个包厢,神神秘秘的,颇为奇怪。

    今天一看贺天,就知道这才是这女孩的父亲。

    “小姑娘,今天又来画画啊?”贺颖儿每次以作画不得安静为由,特地跑来这里取静。

    贺颖儿点了点头,笑道:“这是我爹,贺天。爹,这是周老板。”

    周老板愣了愣。

    贺天?

    不是那个贺天吧?

    他笑了笑,“可是那贺老三贺天?”

    “是在下。”贺天被贺颖儿一提醒,才想到这是周地主的亲戚。他虽也不想提那天的事的缘由,但小娟错过了周地主家,还真的是可惜。

    周老板马上笑道:“难怪我看小姑娘很有灵气,原来是咱们邕州文曲星的后人啊。”

    贺颖儿红了脸,阮少博这势造的,是不是有点过头?

    贺天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声,周老板便呵呵一笑,“来,这儿请。”

    入了包厢,周老板就识趣地离开了。

    他在下方思量了会儿,想到了昨天去看周道时候,周道恼恨的语气。

    “那周氏是个没脸没皮的,易亲这样的事都敢提,她那女儿白送给我都不要,我也不嫌她女儿胖,我就看不上她那样,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又受不了一两句气话,我听说那贺小娟是个孝顺的,与贺举人家两姐妹关系甚好,这样的人没娶到,可惜了。”

    周老板心疼侄子,也心疼侄孙,想那贺愉难嫁,又摊上这么一个娘,贺家几个姑娘往后可麻烦了。

    “老板,看外头。”小二指着外头的一个琉璃马车道。

    那马车停了下来,走出一个五官端方,神情肃穆之人。

    他身后跟着三五个彪形大汉,两个随从。

    他身旁的一个大汉道:“老爷,这就是悦宾酒楼。”

    周老板迎了出来。“爷,敢问这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天字一号阁有人。”大汉说了句,周老爷就领了人上去。

    二楼窗台那,贺颖儿趴在那低头看谭少保,她眉头微微一蹙,便关上了窗。

    谭唯忠入了屋,隔着白纱屏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命随从们退下,就道:“在下谭唯忠,不知道大师是不是动乾坤的尊主姜火?”

    姜火从屏风后出来,他先是看着谭唯忠,奇怪地皱了下眉。

    姜火的相术也是炉火纯青,却与贺颖儿神化的技艺还是天差地别,但寻常相术他也是不差分毫的。

    谭唯忠的五官很好。

    姜火想,谭唯忠一度没坐上正品的官位,怕是与其他有关。

    但,具体和什么挂上勾,姜火没有头绪。

    “在下姜火。”

    谭唯忠看了姜火一眼,他有些不信这些江湖术士,今天只是抱着来看一看的心思。

    要说天下相士他见得多了。

    就说国师王造也是神乎其神,但偏偏王造以及他旗下的弟子均只为皇上测算。只有一两人放出来历练,都隐姓埋名,还真不好找。

    有一些相士徒有虚名,骗钱骗权,极端无耻狡诈。

    相士里头鱼龙混杂,鱼目混珠之人不胜枚举。

    他方一开口,就道:“听闻相士大名,我也研究了一段时间风水相术,有一事我不明。”

    姜火知道,这人怕不是个信术的,便道:“请讲。”

    “相术说看面相,说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山根丰满者将会前程远好,身体健康。可我观不少人有这面相的也就泯然众人,偏有些歪瓜裂枣的,就能居于高位,这不是与风水所言偏颇了吗?”

    姜火被一问,微微愣住。

    不得不说,这问题很是刁钻。

    贺颖儿听到这便低头拿笔写了个字条交给了一旁等着的小儿,还给了小二二十个铜板,小二高兴地去敲了下隔壁的门。

    “客官,您要的花生米和邕州汾酒。”

    姜火装作是被打扰,道:“送进来吧。”

    小二走了进来,将东西放下,用身子挡住谭少保的视线,姜火打开字条,看到上面的字时候,心中再次被贺颖儿的所学震惊。

    贺颖儿的大胆推测也让他心中突突直跳。

    “两位客官慢慢吃,有事叫我。”小二笑着退了下去。

    姜火笑道:“大人所言是失了偏颇。风水之术讲究平衡,所谓五行相生相克,没有撇开其他单说其中一面。张果老的《张果星宗》以及《星命溯源》都提到根据身、命宫与日月等七政的相会状况来考察人一生的命运,这是从人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地的分野入手。其中关系密切微妙,且看一人面相,相士总会再问生辰,因为大多已经知道出生地,也就没问。外人不明白,还以为不过是看个面相罢了。”

    谭唯忠被这么一说,细细品味这几句话,颇觉得有理。

    “那大师且看我这生辰八字,可能看出点什么来?”谭唯忠的出生地众所周知,倒也不需要说。

    姜火摆了摆手,“无须。”

    什么?

    谭唯忠看着姜火将他递过去的生辰八字的纸条给推了回来,他惊道:“难道您不用看生辰八字就知道我的问题在哪儿?”

    姜火抬头看着因为激动而站起来的谭唯忠。

    他心底也并不淡定,甚至于,他还有些怕主子错判了,主子可是一步都没有出过邕州,怎么知道……

    谭唯忠见姜火不说话,心底咯噔一跳。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

    姜火也知道,该有个东西吊着,否则谭唯忠不能开那口。

    “我知道你入仕之后修了你父母祖先的坟,从此平步青云。不过,你修坟后三年就嫌少回去祭拜了是吧?”

    谭唯忠面上一变,点头道:“是很久了,司署里事务多。”

    姜火摇头,“若我没猜错,你那祖坟怕是有所损坏。所谓好运泄露,偏不能盖全,所以你才一直没坐上正品之位。”

    谭唯忠心底一动,想着十几年前一个同乡来寻他,说要他帮忙,他没答应,那人赌咒了他几句,都骂了他的祖坟。

    难道会是?

    他方想要站起来,才看姜火盯着自己。

    “这事要解决起来不难。但大人要再进一步,还需要我陪您亲自回一次你老家。所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大人,也就是一步之遥而已。”

    谭唯忠被戳中心事,又听得姜火要亲自陪自己回去,高兴了起来。

    “不知道大师何时启程?”

    姜火笑而不答。

    谭唯忠心里有了底,“大师有话但说无妨。”

    贺颖儿听到这,便转头看贺天,“爹爹,咱们上。”

    ------题外话------

    谢谢亲们给的票票,花花和钻。

    今天情况略好了点,除了声音变成男人婆,我也是真正女壮士了。

    明日咱们来斗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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