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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们是替姑爷管教不听话的下人罢了。”

    沈瑾心下厌恶已极,陡然大喝一声:“歙石!”

    一直跟着他上衙的长随歙石立刻应声跨步向前。

    沈瑾厉声吩咐道:“拿我的名帖,往顺天府报官,有强梁伪称寿宁侯下人,私闯官宅,胡作非为,殴伤良人,请派人缉拿!”

    张富贵这才真的唬了一跳,怎的好端端说起寇匪强梁来了!

    见歙石抬腿就往外去,慌忙使人拦下他,自己往沈瑾跟前,反亢声道:“姑爷这是何意?姑爷可不要辜负了侯爷和夫人的一片好心!”

    沈瑾喝道:“大胆贼寇,私闯官宅已是重罪,你还敢假冒侯府之名欺本官不成?!”

    沈瑾身材虽不魁伟,然此时一身官袍,板起脸来也颇具官威,怒喝之下,张富贵也不免退了两步。

    张富贵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便冷笑连连。

    他算得是侯府家生子,他娘在夫人面前得脸,他的差事便一直不赖,在府里下人中也是横着走的。

    平素他也曾为寿宁侯往外头跑腿办过事儿,来往的官吏看在侯爷面上,对他倒也客气,他便根本不畏惧什么官府,且他更不相信状元公会跑顺天府去自曝家丑。

    他脖子一梗,反道:“姑爷这般的官威,却让小的们难做了。姑爷不领侯爷的情,便也不顾侯爷的面子吗?”

    沈瑾见歙石被拦,其余四个伴当随从都被张家的仆从盯住,心下极是恼怒,甚至忽生厌烦,这样的婚事,还如何要得,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直言拒婚,宁死不从。

    可想这些又有何意,想到松江那烂摊子,他又如何肯弃官不做,回去那泥淖之中!且回去只怕受的闲气更多。

    他咬着牙,冷哼一声,大踏步就向外走去。

    张富贵在后面喊了几声“姑爷”,见这姑爷都不理会,心下一横,给左右使了个眼色,便叫小厮们过去拦人。

    沈瑾挟怒而行,见人拦在跟前,便大喝“放肆”,众小厮为他威势所慑,竟也不敢真伸手去拦。

    张富贵恨得骂娘,一竟高喊“关府门”,自己快步跑过去拦沈瑾。

    沈瑾怒极反笑,“贼寇好大本事,状元府诸人,你们竟看着贼寇攻占我状元府不成!来人啊,给本官拿下!”

    自得赐状元府后,主子就沈瑾一个,便也没有添置许多下人,兼之没有主母,下人都由管家奎叔管制。

    沈瑾素来性子谦和,对下人也不苛责,奎叔虽是老人,但当初在四房也不过是个小管事,也没许多本事。

    且四房在孙氏调理下倒是井井有条,然孙氏病重故去后,张老安人就把四房搞得乱七八糟,仆从多是懈怠,奎叔也不能免俗,这样的习气不免也在状元府蔓延。

    主子不严厉,管家不积极,下人们自然更加散漫。

    今日状元府仆从又被张家指使个团团转,且连奎叔都被捆了,状元老爷更被拦下,再想那被抽的血淋淋的小厮,众仆人胆气尽失。

    状元老爷虽是怒声吩咐,应着却是寥寥,只一两个年轻气盛的撸起袖子来,跟着老爷的伴当与张家仆人对抗。

    张富贵额头也见了汗,虽沈家仆从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是这姑爷可不像传闻中那样软弱可欺啊……

    他也反应过来了,这口口声声说他们贼人,显见要不认他们是侯府下仆,叫嚷出去还不是他们要吃亏,状元公要抓贼,侯爷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可抬眼已是没有了退路,张富贵只有强抬出寿宁侯来,道:“小的们哪敢拦着姑爷不让出门?然姑爷对侯爷不敬,小的们也不能当听不见不是?侯爷面前,小的们也要分说一二的!”

    沈瑾见个奴才还敢反咬一口,语带威胁,更是大怒,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拳擂在他脸上,断然大喝:“滚!贱奴何敢拦吾!”

    正僵持间,那边旋风似的赶过来一个仆妇,瞧着面相得有四五十岁,可这矫健的步伐与年纪是严重不符。

    她跑得甚急,发髻松散,气喘吁吁,后面还跟着个小丫鬟,衣襟兜着几样钗环,竟是那仆妇将头上银钗都跑掉了。

    那仆妇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沈瑾面前,草草行礼,也不待喘匀了气息,便道:“姑……姑爷,老奴们是……夫人遣来……服侍姑爷的。姑爷,有什么不如意……尽管同老奴讲……老奴让他们……改……改来就是……”

    “改、来?”沈瑾双目已泛起一层红血丝,让那一向清秀温文的面庞看着竟有几分骇人,他一字一顿反问。

    那仆妇忙不迭点头,道:“是,是,姑爷尽管吩咐。”

    沈瑾忽然爆喝一声:“那就给我滚出去!带着你的人,统统滚出去!”

    那仆妇呆了一呆,忙分辩道:“姑爷这是……”

    张富贵在那仆妇身后不阴不阳一句,“娘,姑爷根本不领侯爷的情呐。”

    那仆妇立时瞪圆了眼,却是回手就给张富贵一个大耳刮子,口中骂道:“混账行子,姑爷不晓得侯爷的一片苦心,你难道不会说与姑爷听?作什么惹姑爷生这样大的气?”

    这仆妇正是张富贵的亲娘,寿宁侯夫人的心腹嬷嬷之一,张金成家的。

    张富贵捂着脸,眼里精光闪闪,口中却作委屈道:“娘,真个不赖我……是姑爷……”

    沈瑾见他们在这里演双簧,直连说都懒得说了,再不理会他们,径直便往外走。

    张富贵娘俩便也顾不上演戏了,又大呼小叫的追来,张金成家的比她儿子老道得多,直命小丫鬟过去往沈瑾身前跪下抱腿。

    沈瑾恼急,再不守什么君子之风,抬腿就踹倒两人,丫鬟们也不是傻子,眼见同伴抱着肚子打滚,显然被踢得狠了,那边催得再急,也不会真的冲过去了。

    眼见沈瑾快走到府门了,张金成家的才真的怕了,在府里怎么着都无所谓,若是让他走出去在街上断喝一声,寿宁侯府的面子便荡然无存。

    诚然侯府在坊间名声委实不怎么样,不差这一桩,但是惹事的他们几个人,侯爷又岂会容他们活着?!

    她……她可是抢破脑袋才争得这份差事的啊……可不是来掉脑袋的!

    二姑娘的乳母在上巳宴一事后就遭了侯夫人厌弃,初时侯夫人在心腹仆妇中另择人去伺候二姑娘。

    诸体面的仆妇都知二姑娘不好相与,上巳宴后更是性格乖张,作这教养妈妈委实是苦差事,便暗中使着劲儿的推诿,但很快就有消息说二姑娘订与了状元公,瞬间,这教养妈妈的差事立时变成了香饽饽。

    谁不知道状元公家里根本没有主事的人,二姑娘又素来不是个爱管庶务的性子,作为教养妈妈陪嫁过去,那就是状元府内大管家。

    沈家固然没有侯府这样奢华,却也是江南大族,家资颇丰,且侯爷夫人又岂会亏待了亲闺女,又看重状元公女婿,自然多多陪嫁。

    这张金成家的打得一手好算盘,争下这位子,一家子都跟过去,老头子当大总管,两个儿子当小总管,自己是内总管,状元府还不他们一家子说的算了!

    有了侯府帮扶,原本就是状元公的姑爷前程不可限量啊,以后自己这一家子不也就跟着飞黄腾达了。

    却不成想,甫一过来,就受了这样的重创。

    这状元姑爷,怎的这样不上道呢?!

    张金成家的扑过去,使出浑身力气来抱住沈瑾的双腿,急声道:“姑爷这是做什么啊!可要了老奴的命了。”

    沈瑾被她抱住双腿,堪堪站稳,再次喝问:“明日,你也要拦我上衙吗?”

    张金成家的头皮一紧,明……明天……明天状元公是要上朝的吧,如何能拦得住?

    她原只想着眼下,她觉得,如果她拦下了姑爷,讲讲大道理,抬侯爷出来,这位听说是庶子出身没什么底气的姑爷,就应该被安抚或者吓唬住了。

    可是,可是……就是眼下看来……

    她还在谋算着,忽听头顶上沈瑾用缓慢的,却异常冷酷的声音,道:“以下犯上,禁锢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识相的,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否则,明日,侯府状元府固然丢了脸面,你们,不知会不会丢了项上人头。”

    张金成家的身子一颤,不自觉就松了手。

    沈瑾一步跨出,却并不再走,抬手指着大门,冷冷注视张金成家的。

    张金成家的缓缓爬起身来,心中哀嚎今日怕是折了,还是赶紧回去,抢在状元公往侯府告状之前,先在夫人那边告上一状,以免吃亏。

    想罢她便掸掸衣襟,道:“姑爷,我是二姑娘的教养妈妈,说句托大的话,我是看着二姑娘长大的。二姑娘可是我们侯爷与夫人的掌上明珠,夫人这是爱屋及乌,心疼姑爷无人照料,这才遣老奴等来的。夫人待姑爷是与姑娘实是一般的,不想,姑爷如此不体谅长辈慈心,老奴也是心寒,罢了,老奴这就回去复命罢。”

    说着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又击了击掌,喝令张家仆从都到前院来,一起回去。

    张富贵便再是不甘,也不能违了亲娘的意,况且他也知今儿事情闹僵了,不会有什么好果子,便也收拢人手,随着亲娘走了。

    张家的人撤走,门子慌忙栓上门,状元府诸下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大家心思各异,有人想到他日主母进门,这日子还不知道会怎样鸡飞狗跳,自己怕是要被张家人欺负,不免愁眉苦脸。

    有人却想着,不知道主母进门后,都归主母管了,自己能不能像那些人一般威风。

    沈瑾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平缓了情绪,这才走去后面,亲自给奎叔松了绑,道了句“委屈你了”,又让人给那受伤的小厮请医抓药。

    奎叔老泪纵横,跪在沈瑾脚边自责无能,连声请罪,又劝沈瑾:“爷不能对上长辈,还是请二房大太太来为爷做主吧。”

    沈瑾心下涌起一阵阵悲哀,想到沈瑞得知他应下与张家亲事时的情形,想起坊间那沈珞乃是建昌侯害死的传闻,他如何还有脸去求二房大伯娘为他做这样的主?

    甚至他开始时想过问尚书府借上些许仆从,这个念头如今也彻底打消掉了。

    自己酿的苦果,只有自己来尝。

    沈瑾仍让奎叔总管府中事务,却将歙石留了下来,让他好好调教府中男仆,再遇到这次这样的事,他们不听主家号令,畏缩不前,就统统发卖掉。

    次日伊始,他照常往翰林院上衙,根本不往张家去。

    却说张金成家的带着人灰溜溜回了寿宁侯府,便往夫人那边一跪,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将状元公如何不体谅夫人慈心、反而拿他们作伐,种种颠倒黑白添油加醋说与夫人。

    寿宁侯夫人自然勃然大怒,派人往状元府上去叫沈瑾过来回话。

    不想沈瑾往翰林院去了不在府上,状元府门子竟一听是张家,连门都不肯给开。

    那仆从恼急,重重敲了几下,不见开门,却见周遭街坊探头探脑,那仆从还是有些分寸,不想让人看了热闹,只得跺跺脚转身离去。

    回去自然没什么好话报与寿宁侯夫人。

    寿宁侯夫人拍着桌子遣人去翰林院堵人,说什么也要将沈瑾叫来侯府。

    这次的人倒见着沈瑾了,不想沈瑾却是淡淡表示,公务繁忙,改日再往侯府拜见。

    如此,寿宁侯夫人倒是不气了,她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沈瑾敢这样公然不给寿宁侯府脸面,其中必有蹊跷。不是她的人做了什么蠢事,就是……婚事将有变。

    她的女儿可禁不起再一次婚姻打击了!

    于是,这事儿最终还是撂在了寿宁侯张鹤龄面前。

    张鹤龄一面骂下人蠢笨如猪,好事都能办坏了,赏了张富贵娘俩板子,另一面也暗暗揣摩沈瑾的用意,要知道……张元祯可是离倒不远了,莫不是想撇清关系。

    张鹤龄的幕僚们却觉得张鹤龄多虑了,“状元公都已大张旗鼓的来纳征行礼了,天下皆知这场婚事,宫中也有嘉许,此时若要反复,岂非小人行径?!便是侯府不去报复他,他也要被天下人骂死,哪里还有前程可言。”

    张鹤龄只叹道:“如今奈何?原是要引为臂助,可莫要引来个仇人才好。”

    一个幕僚笑道:“内宅杂事,多说气在一时,状元公是天下聪明人中拔了头筹的,又岂会目光短浅只看院里这一点点小事。侯爷送他个旁人给不了他的大前程,他怎会不对侯爷感激涕零……”说着附耳几句。

    张鹤龄大赞妙极,登时依计行事,又让一位有举人功名的幕僚亲自去请沈瑾休沐日过府一叙。

    沈瑾无奈,却也心知逃避不了现实,只得来了。

    张鹤龄听他说了翰林院事,抚须点头,颇有长者风范道:“你原就是学问顶好,这在翰林院呆了一年,越发精进,听闻先帝是极赞赏你的字的,如此,我便向太后举荐了你为皇上经筵日讲。”

    沈瑾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挨寿宁侯一顿臭骂的,再想不出能听到这番话。

    皇上的日讲官!这是所有翰林梦寐以求的差事!这是莫大的荣耀!

    他不免呆了一呆,随即心下涌起莫名的激动来。

    可是很快,他就冷却下来,无它,有明以来,日讲官皆翰林院年高资深的学者充当。

    即便他是状元之才,在翰林院的资历却浅得可怜,便是不看他是外戚的女婿,不提他曾得罪李阁老,内阁也是不会通过的。

    为皇帝选日讲官又不是选妃,不是太后能一言而定的事。

    张鹤龄瞧着他脸色变换,心里想着这姑爷还是年轻啊,什么都挂在脸上,缺少历练啊,口中却和气笑道:“怎的,怀瑾还有何顾虑?”

    沈瑾躬身道:“瑾侥天之幸,蒙先帝厚爱,点为状元,然实不能与诸翰林大儒相比,恐不配为日讲官。”

    张鹤龄也早与幕僚讨论过种种情况,心里有数,便笑道:“自家人面前,怀瑾不必谦虚。你的学问,为皇上讲学绰绰有余。你也不必担心内阁说你资历浅,太后与皇上都已经答允了,皇上肯读书,加一位翰林日讲官,内阁高兴还来不及,不会反对的。”

    沈瑾又是一呆,张鹤龄这动作也忒快了些。

    但思及近来朝中纷纷上书指责皇上纵情嬉戏、恣意游猎,若皇上能回心转意读圣人文章,内阁果然是高兴还来不及的。

    张鹤龄又道:“咱们家是一心一意为皇上好的。太后也说,皇上身边多几个亲戚,总比多几个外人要强,怀瑾,你说是也不是?待你为皇上日讲后,可要尽臣子本分,尽亲戚情分,好好辅佐皇上。”

    沈瑾心里雪亮,不过是张家又在皇上身边设一耳目,又一说客,引导皇上亲近张家。

    然,那又何妨?

    日讲官是最好的进身之阶,只要能一展胸中抱负,何拘小节!

    况且,张家让他作耳目、说客,他便是耳目、说客了?笑话!

    沈瑾当下起身长揖,道:“侯爷放心,瑾必当竭尽全力,辅佐圣主。”

    张鹤龄击掌笑道:“甚好,甚好!”

    却又状似无意道:“你那出继了的兄弟,花样儿不少,颇会哄皇上开心,也得了不少好处去。你也当学着一二,皇上年少,这少年人嘛,都不喜欢那些死读书的,你便多讲些史记故事与他嘛,要懂得变通……”

    瑞哥儿?沈瑾愣怔片刻,心下五味杂陈,默默躬身以示应下。

    翁婿两人说了一阵子话,张鹤龄竟绝口不提前次冲突之事,甚至在沈瑾告辞时,都不曾提让他去拜见寿宁侯夫人,沈瑾不免暗暗纳罕。

    不过这样更好,沈瑾也是松了口气。

    辞去时雨还不曾停,张鹤龄又留饭,让他待雨停再走。

    他却是不愿多呆,只道这几日阴雨连绵,还不知几时会停,既得了经筵日讲差事,他还是当回去抓紧时间好好温书,以免皇上垂询自家却答不上来。

    张鹤龄只好作罢,放了他去。

    引路的小幺儿因说没有出去的游廊,要带他从花园中穿行。

    沈瑾实则还不曾逛过侯府的园子,倒也不介意。

    因雨已渐小,他便也不着蓑衣雨披,只自己擎着一把伞,踏着木屐,漫步在这虬枝芳草、嶙峋怪石间,赏这满院美景,不觉怡然忘忧。

    忽然一侧响起木屐踏石板的清脆足音,沈瑾下意识的侧头去看,见是一众丫鬟仆妇过来,料想是有女眷在,然此处避无可避,又不好快步走开,又见那领路的小幺儿垂手站立,他也只得默默垂眸站在原地。

    他却不知,这侧颜一瞥,已然惊艳到对面一众女娘。

    好一位翩翩少年郎,恁的清隽俊逸!

    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青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分外出尘,一把油纸伞,配上这濛濛烟雨,宛如一幅江南水墨画卷,让人见之忘俗!

    打头的丫鬟也在呆愣间,恍惚似听到主子姑娘的声音自后传来,犹如梦呓:“那人……是谁?”

    好像有人推了她一把,打头的丫鬟猛的醒过神来,慌忙端起架子来,厉声问道:“前面是谁?”

    这边引路的小幺儿恭恭敬敬回道:“回姐姐的话,是侯爷请二姑爷状元公过府说话,让小的为状元公引路出府。”

    那丫鬟“呀”了一声,慌忙又捂住嘴,回头用目光相询,见大丫鬟缓缓点头,放才高声道:“状元公万福,婢子失礼了。婢子们是随二姑娘去为侯爷送果子。”

    二姑娘!

    沈瑾的心猛的一缩,强忍住抬头的冲动,垂目低头,默默拱手为礼,道:“冲撞了姑娘,恕罪!”

    他原是随意说话,然这江南特有的润泽声线,听在众京中女娘耳里,不免又是一阵心悸。

    那边木屐一响,裙摆悉索,似是回礼,却并无回话。

    末了还是丫鬟出声道:“状元公请便。”

    小幺儿做了个请的姿势,沈瑾也不抬眼去看,只微微冲那边颔首为礼,便赶紧跟着小幺儿走了。

    走出去许久,才听得那边重新响起木屐声。

    *

    寿宁侯府碧光楼上,四面窗户大敞,南风卷着雨丝涌来,带进满室清爽,寿宁侯夫人正在与几个仆妇丫鬟摸着叶子牌消磨时光。

    一个婆子悄声上楼,来到寿宁侯夫人面前。

    寿宁侯夫人面上带出了紧张之色,忙摆手停了牌局,打发了人下去,问道:“怎样?”

    那婆子福了福身,笑道:“姑娘身边的人说,听见姑娘自语,只文绉绉的她学不上来,大抵是说,见着姑爷,就好像见着了江南一般。”

    寿宁侯夫人噗嗤一声笑了,连连道:“这学的,什么话!”

    虽是嗔怪,说话间却是眼角眉梢都挂着欢喜,双手合十,口中念佛:“早立了屏风叫她去瞧,她偏使性子不肯!早瞧见了,中意了,又岂会闹我这样久!阿弥陀佛,佛主保佑,总算是太平了。这下可以给她好好办及笄礼了,哎呀,我原真怕她性子上来,及笄礼上闹腾起来,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又忍不住抱怨道:“她若早这么省心,我至于巴巴派人先去与她张罗,反落得姑爷不满,侯爷也嗔我多事!可是两面没落好……”

    那婆子便笑着给寿宁侯夫人开解,又说了许多让她开怀的话。

    寿宁侯夫人欢喜了一会儿,忽然沉下脸,盯着那婆子,恶狠狠放话道:“过两日吴锡桐那妮子便回来了,你给我吩咐下去,吴锡桐进宫的事,谁也不许告诉娴姐儿,谁嫌舌头长了,我便帮她剪了去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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